简介
楚婳,京城中恶名昭著的将军嫡女,远嫁王府,婆母冷酷,绿茶对王妃之位虎视眈眈。 她的七年情深,换来了新婚之夜的绝望自杀。 明眸再开,来自末世的天才医师绑定医道系统,对上端王第一句话便是“和离”。 端王:“休想,本王要休了你!” 后来,楚婳离开了。 那一年,端王一夜白头,找疯了满世界通缉她。
第1章 穿成弃妃
大岳王朝。
端王府,忆雪阁内,喜烛摇曳着。
“王爷!还没有圆房,你要去哪儿?”红罗帐前,楚婳一把扯开盖头,难以置信地看向转身离去的夫君。
夜璃渊回过头,无视她眼中汹涌的情意,声音冷冽,“婚礼已成,但你休想本王碰你!光是看你一眼,本王都觉得无比恶心!”
若不是她耍手段,让武安侯用兵符做交换,父皇怎么会用母妃威逼他点头,他又怎么可能会娶这么一个蛇蝎女人?
烛光在夜璃渊的脸上罩上了一层阴影,衬得他整个人显得越发森寒阴鸷。
楚婳端坐在床边,摸着亲手绣的嫁衣,浑身都不受控制地抖了抖。
她喜欢夜璃渊七年,京城里谁人不知?
为这一天,她足足等了七年!大喜之日和公鸡拜了堂,成了全京城的笑话,她也没有在乎!
楚婳试着挽留,“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不是吗?我知道,我性子不好,又不会做人,但是我可以改。如果你是因为我打过佟慕雪的妹妹,我可以道歉……啊……”
突然,她的粉颈被一只大手掐住,“不要再打慕雪的主意,否则,本王定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楚婳摸着青紫的脖颈猛咳,眼底满是不甘,“你今晚若是走出这个房间,我保证,你一定会后悔!佟慕雪身为有夫之妇,还多次与你私下见面,而你身上还藏着她送的……”
“你这是在威胁本王?”夜璃渊的眼底闪过杀意。
楚婳鼓起勇气,“是!你要么与我圆房,今后好好地过日子,要么我就把你们的龌龊事公之于众,那方绣着“雪”字的绣帕就是证据!我不好过,她也休想好过!”
夜璃渊脸色铁青,转身回到床边,“绣帕在哪?交出来!”
楚婳往后挪了挪,咬牙道:“不!”
“好,很好!”
一道裂帛声响起,夜璃渊欺身而上,动作十分粗暴。
半边的床帐被扯了下来,地上还散着几片碎布。
楚婳自幼接受的都是名门闺秀的教育,哪受过这样的屈辱,她情绪激动的反抗,“不,不要,求你……”
“这不正是你所期盼的吗?现在得偿所愿了,还摆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样给谁看?”
楚婳痛苦的移开眼神,期盼依旧的圆房怎么可以变成暴虐的惩罚?
她的目光,停留在了梳妆台的紫檀木匣上。
夜璃渊抽身而出,一把扔开破布般的楚婳,走到梳妆台边,从盒子的夹层里拿出一方锦帕。
见他小心翼翼的将锦帕收进怀中,楚婳怨恨地大吼,“夜璃渊,我是父皇钦定的端王妃,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佟慕雪算什么?不过就是个不守妇道的贱……”
“啪!”
“日后休要再提慕雪,你不配!楚婳,你给本王听好了!若不是老十新丧,本王现在就休了你!”
楚婳捂着脸,近乎癫狂地笑了起来,“我不配?你要休了我,不就是想把佟思雨娶进门吗?娶不到姐姐,娶一个容貌相像的妹妹也是一样?你可真是不要脸!”
夜璃渊狠狠捥了她一眼,转身欲走。
楚婳在他身后喊道:“端王殿下,你……可有爱过我?哪怕,一丝一毫,一时片刻也好,可有?”
“从未!”
“本王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你这个毒妇!你不是想要这正妃的位子吗?好,本王留给你!”
夜璃渊出门后,对侍卫道:“别让这个女人离开房间,从今往后,她就是王府内最低等的奴婢!脏活累活都交给她做!”
好。
好一个至情至性的专一男人。
可是,为什么他的眼中从来都看不到自己?
难道自己爱上他,想要与他厮守终身,有错吗?
楚婳心如死灰,拿出红绸,悬梁自尽。
翌日的清晨。
随着一阵碗碟破碎的声音响起,一声尖叫划破了王府的安宁,“不好了,王妃……王妃她自缢了!”
消息一经传出,王府上下皆呼痛快,好不热闹。
夜璃渊得知后,只冷冷问了一句:“死了没有?”
“救得还算及时,已经没有大碍了,但仍昏迷不醒,王爷要去看看吗?她终归是您的王妃,有个三长两短,太后和皇上那里怕是很难交代过去。”
……
忆雪阁里,一片惨淡。
锦湘趴在床边,哀声哭道:“小姐,您可不能就这么去了啊,您是侯府嫡女,有什么委屈,老爷夫人都会替你撑腰的啊!”
床上,楚小婳被哭喊声吵醒。
脑中闪过无数画面,大岳王朝,婚礼,血腥残暴的夜晚,自缢……
她缓缓睁开眼睛,意识回笼的瞬间,脸色瞬间苍白如雪。
她,二十一世纪末的天才医师,在国际医学组织主导研发T病毒,想遏制全球传染。不料组织的真实目的是要散布病毒,以收高昂的疫苗专利费。
她想阻止,却被击毙了。
死后,竟穿到了一个弃妃身上!
对方出身武安侯府,从小被千娇万宠的娇惯大,因此为人野蛮,动辄就鞭打下人,从不允许别人忤逆她。
长大后,由于痛恨那些想要接近端王的女子,她时常仗势欺人,羞辱千金和公子哥们,因此被权贵厌弃。
恶名远扬后,平民百姓也很厌恶她。
但虽说她生前的确做过不少暴虐的事,可其中有许多罪名,却是被别人强加的。
她抬眼,看向床边的铜镜,里面那张少女的面孔十分明艳动人,可能是因为出身将军府,眉眼间有点飒。这张脸,很容易被视作坏女人。
突然,有道机械的声音在脑中响起。
【滴!医道系统编号5746363535250号绑定成功,与宿主进行匹配倒计时,5,4,3,2,1……数据匹配完成,开始导入记忆。】
【主人好,很高兴为你服务……滴滴滴,警告!系统错误!】
还不等楚小婳反应过来,突然从身体里涌出一股排斥情绪,差点将她的灵魂撕裂。
【滴!检测到原主残魂遗留的怨念过于强悍,阻碍了主人掌控这具身体。请尽快完成系统任务,平息怨念,否则你可能会瘫痪。】
用了原主的身体就是受人恩惠,那么,平息原主的怨气,楚小婳义不容辞。
但是面对陌生的系统,她不敢轻信,“口说无凭,我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帮我?再说了,这种下堂妇的生活,我不感兴趣。”
第2章 让她彻底翻不了身!
【主人请放心,系统一旦绑定,我们的生死就是一体的哦!主人一旦死亡,小七也会被回收!所以一定会帮您!另外,您每完成一个任务,都会积累积分,积分可以兑换药品,助您生存。】
楚小婳有些心动,她要阻止组织的阴谋,就一定得回去。此外,她还想照顾好奶奶,让她安享晚年。
【完成终极任务后,主人可以选择是留下还是回到原来的任何时空。】
“好,这个任务我接了。”
此后,她就是楚婳。
【滴,首发任务:读取并平息残魂的怨念。】
【等级:高。】
【期限:一年。】
【奖励:若干,一万积分,其他未知。】
【滴!友情赠送初级药品库,开启初级空间。】
随着系统声落下,灵魂融合。
有种玄而玄之的感觉,仿佛自己和原主成了同一个人。那些不甘、怨恨和委屈,一时间都涌上了楚婳的心头。
嫁人之前,原主有个爱她护她的家,可是嫁人后,她失去了避风港,只身经受夫君给的风浪。
这短短一生,都心系于一人,又因他而死,实在可悲。
对于一个心灰意冷的怨妇来说,想要彻底解脱,要么和离,彻彻底底地与过去断干净,要么……出现奇迹,付出的感情能够得到回报。
楚婳从不相信什么奇迹,她向来信奉一切都要靠自己。
彻底斩断和过去的羁绊,她能做到!
那么,等天冷了,就和离吧!
这时,门被推开。
逆光中,一道身姿挺拔,身形颀长的男子走进屋里。
他头戴冠玉,穿了一身墨色锦袍,通身的气度贵不可言。俊美的面孔十分英挺,但眉眼间暗藏冷芒。
这样的森冷寒意,让楚婳被晃花的眼又恢复了清明。
他缓缓道:“苦肉计?以为这样做本王就会轻易放过你么?来人,把她关进柴房,好好反省!”
锦湘跪在床前,张开双臂想要保护楚婳,“王爷,王妃才刚醒。那柴房阴冷潮湿,她受不住啊!”
可拦不住两个体壮如牛的嬷嬷进屋,一左一右把楚婳从床上拖了下来。
楚婳头晕耳鸣,咽喉也疼得厉害。
见锦湘被侍卫按在地上,她拼尽全力挣扎了起来。这是原主身边最忠心的小丫环,是她从武安侯府带来的陪嫁,也是最希望她活着的人。
她只能抬眼看向夜璃渊,却见他的眼神比冰雪还要冷。
楚婳冷冷地回望了过去,哑着嗓子道:“我跟她们走就是,你放了锦湘!”
……
柴房里十分冷情,只有角落里时不时传来两声老鼠的“吱吱”乱叫。
一天一夜过去了,没有人给楚婳送过一顿饭,一口水。
可能是之前喉咙受伤的缘故,再加上受了一夜冻,她的意识又变得模糊起来,发着高热,她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好在系统开放了初级药品库,楚婳给自己打了一针退烧针,然后吃了阿莫西林。
还没等药效发挥出来,柴房的门锁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披着裘皮披风的俏丽女子,聘聘袅袅的地走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青衣丫环提着一个食盒。
楚婳一下子就闻到了饭菜的香气。
“咕噜噜……”
佟思雨掩唇轻笑,俯下身道:“饿坏了吧?刚新婚就被关进柴房,姐姐是整个大岳最可怜的新娘子了吧?可是,外面的百姓都觉得你活该呢!”
少女发出银灵般的笑声,在楚婳听来却极为刺耳。
她抬手捋了捋鬓边的碎发,挺直脊背,望向笑得一脸得意的俏丽少女,“你啊,真是可悲却不自知。”
原主好歹是名正言顺的端王妃,可眼前这位,不过才十四岁,比原主还小一岁,居然迫不及待地想要给人做小。
“住嘴!楚婳,你就是贱命一条!竟敢说我可悲?”佟思雨一把揪住了楚婳的头发,迫使她仰起头。
楚婳疼得蹙眉,一脸冷淡地望着她。
她的眼睛太过澄澈,明亮,仿佛能映照出别人内心的一切阴暗和欲望,佟思雨竟觉得有些恐慌。
这个贱人就该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才对,怎么敢用这样的眼神看她?
佟思雨恨不得把这对眼睛挖出来!但这会害她脏了自己的手,会让璃渊哥哥不喜,于是她嫌弃地松了手。
“姐姐还记得青禾吗?你叫人将她赶出侯府后,是我救了她。你说巧不巧,她居然是王爷奶娘姜嬷嬷的亲生女儿。”
楚婳快速回忆后,惨淡一笑。
青禾是原主娘亲后来安排进府伺候的,和锦湘一样是一等丫环,专门负责原主的饮食起居。
可是有一日,原主看到端王和佟慕雪私下会面,心生嫉妒,拿身边的丫环撒气。青禾被狠狠地磋磨了一顿后,还被赶出了侯府。
也不知原主是否相信,这世上有因果循环一说。
现在的这个恶果,已经报应到了她的身上。
也罢。
既然她因为这具身体得到了重生的机会,那原主犯过的那些错,她便要一并承担。
她望向青禾,“我为我曾经对你造成的伤害道歉,你如果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都尽量满足你。你身上的伤好些了吗?我可以帮你治……”
青禾提着食盒走向楚婳,“王妃,拜你所赐,我这一世都不会再有属于自己的孩子了!你以为,一句道歉就能赔我一个孩子吗?”
说着,她撩开一截衣角,指着腹部的一道丑陋的伤疤,“这是王妃赐的,奴婢永生难忘!”
楚婳从她的目光中看到了深深的憎恶和怨恨,不由得愣住了。
佟思雨阴阳怪气地道:“青禾,怎么说姐姐也是你从前的主子。现在,就由你伺候她吃了这顿饭吧。”
青禾掀开食盒,拿出了一碗糖糍粑粑,上面泛着油亮的光,看着就很腻,闻着竟又甜又咸辣。
高烧未退的楚婳闻了几口,险些吐出来。
以这朝代的医疗水平,她高烧时吃下这一碗重口味的东西,可能很快就会病死!
楚婳谨慎的往后挪了挪。
可青禾却没有给她躲避的机会,一把捏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拿着几块糖糍粑粑往她的嘴里塞。
甜咸的油水漏到嘴里的瞬间,楚婳一阵干呕,呕得昏天黑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佟思雨见了,一面嫌弃楚婳脏,一面又觉得很开心,“王妃姐姐有许久没喝过水了吧?青禾,快,给姐姐喂点汤水。”
青禾点头,从食盒里端出了一碗汤,一打开,就涌出了滚滚的白雾,可见有多烫。
楚婳心头剧震,这碗汤要是灌下去,嗓子怕是就要废了!
纵观古今,有哪家的主母会是一个身体有疾之人?
这是要彻底让她翻不了身啊!
第3章 你我不如就此和离
“啪!”
楚婳蓄力,一巴掌打翻了汤碗。
汤碗砸到了佟思雨的身上,瞬间就烫得她那玉雪般白皙的肌肤一片通红,很快还起了一层燎泡。
“你这个贱……”她尖叫,叫到一半,余光瞥见门外的一道黑影,立马缓了缓声音。
跌坐在地上,她用帕子掩眸,期期艾艾道:“好姐姐,你纵是杀了我也是应当的,我就不该进这个府。”
夜璃渊将佟思雨拉起来,“你身上还有伤,不在房间里好好养伤,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
他转身,怒目看向楚婳,“毒妇!她好心来看你,你竟然还伤她?”
楚婳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王爷如天神般高大俊美,又有天神般的威严,可惜年纪轻轻就瞎了一双眼啊。
“璃渊哥哥,我、我就是来看看王妃姐姐。她已经许久没有吃东西了,我就想着给她送些吃的来。可是,王妃姐姐好像不太喜欢……”
佟思雨说着说着,咳嗽了起来。
夜璃渊微微蹙眉,转头吩咐青禾:“扶佟姑娘回去休息,再让杭廷给她好好看看。”
“璃渊哥哥,你不陪我一起回去吗?”佟思雨眨了眨水润的大眼睛。
夜璃渊浅淡一笑,抬手摸摸她的发顶,“快回去吧,等晚点,我过去陪你用膳。你是为我才受的伤,若是养不好,慕雪怕是会怪我。”
佟思雨心情大好,很快就离开了。
楚婳冷眼看着这一切,若是原主还活着,恐怕得被活活气死。
好在,她心绪平静,对这男人一丝好感也无,“刚好你来了,我有话对你说。”
夜璃渊眼神一厉,上前捏住楚婳的下巴,迫使她望向自己,“欲擒故纵的戏码?以为这样,本王便会对你另眼相待?”
他这一倾身,那种睥睨天下的气势瞬间倾泻而出,压得楚婳有些喘不上气。
她这才发现,这是一个权力至上的王朝,而最顶尖的在位者之一,就是眼前这位,性情狠厉霸道的王爷。
楚婳粗粗的喘了口气,语气坚定道:“请王爷放心,这两日我算是想明白了,强扭的瓜不甜,你我不如就此和离。”
既然要断,就早点断干净,楚婳不想再拖泥带水。
她的眉眼间有种京城千金们都没有的飒爽,看着像只张牙舞爪的幼虎,竟意外的有几分有趣。
有趣?
夜璃渊下意识的在心里否定了这丝莫名的悸动,冷冷一笑:“本王只有休妻,没有和离!当然,你若是闹事,丢的也是你们武安侯府的脸!”
“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大男人?怎么,你空有大男子的脾气,没有大男子应有的风度吗?”
这样伶牙俐齿的贵女,夜璃渊从未在京中见过,高门大族谁家千金不是骄矜的,性情温婉的?
他这才正眼看她。
这是他第一次正眼看楚婳,却发现她那双琉璃般的眸里少了从前的狂热,多了几分倔强和锐利。
一时间,竟然让他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向来知道,楚婳本就生得明眸皓齿,肌肤如雪如瓷,五官小巧精致,眼波一转就有万般风情。
可怎么也没想到,她肃着小脸,眼眶微红,也能美得让人心惊。
不过,想到被算计的婚事,夜璃渊有些作呕,刚升起的一点欣赏的心思也就淡了。
他用了要将她下巴碎裂的力度,“你可别忘了,耍心机用手段,拼了命也要嫁给我的,是你自己!和你比无耻,本王可万万比不得!”
楚婳气过一场,精神也不太好,懒得和他多费口舌,“我没算计过你,信不信是你的事。”
她替自己发声,也算是为原主正名。
夜璃渊拧眉,“不要再枉费心机,任你说破了天去,本王也不会信你这等毒妇!但既然你做这一天的王妃,就得担一天王妃的责。”
“哦?就在这破屋子里担责?”楚婳不怒反笑。
夜璃渊松手,退后几步,好整以暇的看了看一身狼狈的楚婳,嫌恶地眉心一拧,“来人,替王妃换装,梳洗打扮。”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楚婳只静静的看着他。
“皇祖母要见我们,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应该不用本王教你?”
楚婳情绪激动道:“咳……咳咳……你觉得,以我现在的模样,能进宫吗?这风寒若是传给哪位贵人,我担不起,王爷能替我担着?”
夜璃渊不为所动,“难道还要本王治好你,再抬你进宫不成?你要拎清楚自己的身份,否则出了事,谁也不会保你,包括本王!”
说完,他袖手离开。
楚婳看着那潇洒的身影,几乎要呕出血,她现在半条命都快没了,居然还要她到处奔波!
她也看清了一点,无论是柔还是刚,夜璃渊都不在意。
他对原主,当真是一丝情分也无。
这时,锦湘进来,眼眶很红,“夫人,王爷竟然这样狠心,丝毫不给您脸面。日后,您在这王府里的日子可怎么熬啊?不如我去禀明了夫人和老爷,求他们做主!”
楚婳温声安抚了锦湘一会儿,语重心长道:“爹娘再疼我,我出嫁后也是别人府上的人来了,就算他们想关照我,手也很难伸这么长。你日后嫁人可要擦亮眼睛,嫁给爱你的人,你就是宝物。嫁给不爱你的人,你在夫家就成了外人,回娘家又成了客人,彻底没有家了。”
锦湘心疼自家小姐,满眼含泪,哭道:“奴婢不嫁,奴婢这辈子都要守着您。”
说完,她扶楚婳回屋,准备了热水给楚婳沐浴。
楚婳洗了个暖水澡,趁机又吃了几颗药,这才强撑一丝精神,换了典雅庄重的衣服,出了王府。
马车一路行至宫门外。
楚婳跟在夜璃渊的身后下了马车。
因为刚刚退了烧的关系,她的体力很差,下车的时候险些体力不支,跌倒。
幸好她及时扒住了木框,才堪堪稳住身形。
可还没等她悬在喉咙里的那口气松了,就听夜璃渊极不耐烦地道:“还不跟上?磨磨蹭蹭地做什么?”
话落,他就带着下人朝着宫门口走去。
只留楚婳一人在后边追赶。
可是对于一个病人,就算想走快点,又能走多快?
偏偏夜璃渊还长了一双大长腿,本就走得快,她无论如何都赶不上。
等到走进太后所住的慈安宫,楚婳的身子已经冻得麻木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过来的。
好在,慈安宫里燃着炭火,她才稍稍缓过来一些。
“啪……哗啦啦……”
倏然,大殿内传来了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
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紧跟着传来,大发脾气,“不喝,哀家已经喝了那么多日的苦药了,罪也没有少遭,可是一点起色都没有。你们太医院都是些个庸医,庸医!咳咳……”
“太后,您要保重凤体啊!”宫人们安抚道。
第4章 啪!端王动手
暖烘烘的寝殿内,满室都是淡淡的药味。哪怕已经用熏香熏过了,还是去不掉那股味道。
显然,太后这阵子一直都在服药。
一个上了岁数的嬷嬷走了过来,向两人行了礼,垂首道:“王爷,王妃,太后这会儿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能见你们。”
夜璃渊深深的看了楚婳一眼,而后忧心道:“嬷嬷,皇祖母的病还是没有好转吗?”
许嬷嬷叹着气摇了摇头。
“是端王来了吗?让他们小两口进来吧。”
许嬷嬷应了一声,把夜璃渊和楚婳请到了一扇珠帘后面。
那里摆放着两把椅子。
楚婳落座后,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她这会儿已经快要站不住了,险些在太后这里丢脸。
若是丢脸,夜璃渊一定不会放过她。
太后的目光在孙儿和孙媳妇的面上扫过,“渊儿,皇祖母听说,你遇刺了?有没有这回事?”
夜璃渊放轻声音道:“劳皇祖母挂心,孙儿并没有大碍。”
“听说,蒋国公府的二小姐,因为你受了伤?那丫头,倒是个好的,跟她姐姐一样,心地善良。昨儿个蒋国公夫人进宫,还跟哀家说起这件事,那丫头现下还在你的府上?”
“是,她为救我伤了五脏六腑,日后再也不能生育,是我欠了她。如今,她一直没名没分地住在我的府上,终究有损清誉,孙儿想着,找个合适的日子,给她……”
太后打断他的话,“好,你这两日就派人将她送回去。”
楚婳不由得朝着太后看了一眼,王爷的话她都听明白了,这是想求旨迎佟思雨入府,没想到太后会拒绝。
不娶也好,她暂时可能还没办法离开端王府,要是府里再多一个女人,她的日子怕是更不好过。
更何况,那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善良的主。
床帘被拉开,太后,严肃的问道:“渊儿,今儿个,你给皇祖母一句实话,可是还念着慕雪那丫头?”
哎,真是冤孽。
夜璃渊沉默了。
楚婳抬眼看了过去,看清太后的脸那一瞬,眸子剧烈颤抖。
这是……她的奶奶?!
不仅五官相似,就连气质也像极了奶奶,慈眉善目的,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只不过,眼前这位老人家,气势更盛,有种在位多年的压迫感缓缓的倾泻而出。
她眨了眨眼,泪水滚滚而下。
太后没想到楚婳这孩子还是这么忧心她,从幼时一般无二,心中不由得有些感动,便伸出手,想要拉住楚婳。
楚婳擦了眼泪,愣愣的走上前去,握住太后的手。
不,还是不同的,太后的手保养得很软很光滑,而奶奶的手因为多年做药品研究和医治病人,早已皱巴巴的。
突然,太后浑身都抽搐起来。
许嬷嬷吓得赶忙去叫太医。
“啪!”
随着一道高大的阴影笼罩下来,楚婳被夜璃渊一巴掌打倒在了地上,眼冒金星,脑袋里嗡嗡直响。
等到耳鸣好不容易褪去,她下意识地一抬眼,正好对上一双阴鸷憎恶的冷眸。
紧接着,夜璃渊一把将她从地上拽了起来。
铁钳似的大手捏得她的骨头“咯咯”作响,疼得楚婳直飙眼泪。
可夜璃渊毫不怜香惜玉,生生将她拖到一边,狂怒道:“本王就知道你留在宫中是别有目的的!可没想到,你竟借机谋害皇祖母!她一向待你不薄,你怎么如此恶毒?”
“你给我放手!放手!”
楚婳好不容易挣脱了夜璃渊的桎梏,揉着青红一片的手腕,冷冷地与他对视,“我做什么了,我恶毒?是,以前的楚婳可能是做过不少错事,但她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你……”
“依本王看,给你的惩罚还不够!”
这时,太医随着宫人走进内殿。
夜璃渊收敛了努力,拉着楚婳退到了一边。
再厌恶楚婳,他也没有让自家王妃在外人面前跌份的道理,至少,在外夫妻只能为一体,王妃的脸面也是他的脸面。
楚婳甩开他的大掌,愤愤的揉了揉又肿又痛的脸。
【滴!开启扫描,脑部检测到肿瘤。请宿主进行医治,并载入病历库。治愈后,可以得到五种随机药品,三百积分。】
楚婳一愣。
太后要是患有脑肿瘤的话,用中药辅以针灸应该是可以治愈的。
这个法子在二十一世纪,很少有人用,因为是个古法治疗,在几千年的传承中已经渐渐消失。
可是在这里,正应该是中医最强盛的时期之一吧。
系统感知到她的想法,解释道:“这个世界在医疗方面的发展,远远赶不上宿主所生活的原世界,也不及一些医学繁荣的朝代。”
原来是这样?
楚婳看着太医和宫人们在那里忙前忙后,有些担忧太后,也担心夜璃渊所说的惩罚正等着她。
斟酌了一下,她走到太后面前道:“皇祖母,请允许孙媳留下侍疾。”
只有先留下,才能找到机会为太后医治。
这个国家目前还处于封建社会,皇权至上,男尊女卑。
以她一个没权没势,又没什么自保能力的女人,想要自行和离,与整个皇权抗衡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要活下去,一点一点积攒实力,跳出这个婚姻的坑,她急需在找个靠山。
从夜璃渊和太后的谈话中能够看得出来,太后德高望重,而王爷对太后非常尊敬,也十分的关心。
如果能抱住太后这条大腿,她往后的日子要过得和顺很多。
夜璃渊没想到她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请求,怔愣了一瞬后,浑身的气息骤冷。
他如一头狂怒的狮子,眸光冷锐,瞪向她,咬着牙压低声音道:“楚婳,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你是不是以为,在皇祖母面前,本王就没有办法惩治你了?”
楚婳不紧不慢道:“我替王爷尽一份孝心,有什么错,难道是王爷对太后早有不满?还是你担心我谋害皇祖母,你别忘了,皇宫之内戒备森严。”
之前,被罚被伤她认了,谁让原主做了不少的错事呢?
但那不代表她会一直示弱,由着别人欺负,尤其是眼前这位煞神一般的男人。
夜璃渊见她居然敢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怒极反笑,神色狰狞,“好,很好,你……”
第5章 你,活腻了吗?
“求皇祖母成全孙媳的一片孝心!”楚婳甩开夜璃渊的手,扑到床边,跪在了太后面前。
许嬷嬷实在是放心不下,太后一直都是由她照顾的,她不敢交托给旁人,尤其是这位端王妃。
看了眼阖着双眼的太后,她开口道:“王妃,这里有老奴和太医呢,你还是随着王爷回去吧。”
“嬷嬷,我只是想要在皇祖母的身边尽一份孝心而已,与你们没有任何冲突。”
楚婳仍旧坚持着。
就算不为自己,她也不愿看着太后饱受折磨,毕竟她像极了唯一对她好的奶奶。
而且,从她来到这个时代,除了贴身丫鬟,就只有太后对她释放过善意。
夜璃渊见她这么坚持,更加怀疑她图谋不轨,望向她的目光也变得更加厌恨憎恶,恨不得当场就将她挫骨扬灰。
正当他准备上前把楚婳拉扯走,太后缓过一口气道:“既然这丫头有心,就让她留下吧。”
“皇祖母……”
夜璃渊想要阻止,太后病恹恹地看了他一眼,虚弱地道:“怎么,让你媳妇照顾哀家这个老太婆,你不愿意?行了,快回去吧,哀家乏了,要休息了。”
话落,就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夜璃渊拢在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警告地瞪了楚婳一眼,眸中隐忍的恨意与即将爆发的狂怒交织着。
楚婳冷淡的回视他,面无表情。
夜璃渊打她的这几巴掌,她都深深的记下了,早晚会如数奉还给他!
见楚婳不肯低头,夜璃渊只能不甘地离开了寝殿。
楚婳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虚脱地坐在了榻边,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就是在死亡的边缘走了一圈。
现在,这条命总算是暂时保住了。
须臾。
许嬷嬷将楚婳带到偏殿,将她安置在了那里。
楚婳见许嬷嬷交代完宫中的规矩后,就要离开,赶忙叫住她询问道:“嬷嬷,皇祖母每日要喝几次药?除了喝药以外,太医可还有做些别的?比如施针、拔罐放血……这些可有?”
“王妃,你问这些做什么?时辰不早了,还是早些休息吧。”许嬷嬷敷衍地回了一句,就带着人离开了。
楚婳发现,许嬷嬷似乎不想她掺和太后的事。
看来指望她是不行了,还得从太医那边下手。
她在脑海中想道:系统,给我一张皇宫的地图。
系统的声音闷闷的:“滴!已查询,账号余额负一千积分,无法查询地图,请主人自行摸索。”
“负一千?”
完成任务得三百积分,还倒欠七百积分!这是什么吞金兽系统?
系统苦兮兮道:“滴!因主人前世已死,为修补您的魂体,并顺利穿越,系统预支了一千积分出去。”
楚婳无奈了,只能回到太后的寝殿外,死守着。
一夜过去,太医过来了。
楚婳截住了他,“卢太医,请稍等一下。”
“王妃叫住下官有事?”
卢太医早就听闻过关于楚婳的传言,听说她蛇蝎心肠,坏事做尽,因此态度十分地冷淡不屑,甚至透着些许的不耐。
楚婳深深地吸了口气,肃然道:“太医应当清楚,肾脑不足,痰瘀内阻,日久成毒。脑主情志、情志不遂、七情伤脑。脑为诸阳之会,全身阳气通过阳经会聚于脑。一旦七情所伤,气机失调,阳气不能交会于脑,就会出现清阳不升、浊阴盘踞、痰瘀胶结的情况。”
“王妃到底想说什么?”卢太医神色不耐。
一个内宅妇人而已,难道也懂医理,还想指点他不成?凭她也配?
楚婳沉声道:“皇祖母的病症,你比谁都清楚,病因,应该与气血痰郁所致之瘀滞有关。气血瘀滞日久,渐成肿块。故治疗以行气活血为主,疏肝解郁,祛痰除湿,息风解痉为辅。”
卢太医彻底恼了,“王妃这是在指责我医术不精吗?”
楚婳见他身为太医院医首,如此刚愎自用,干脆点了点头道:“确实,皇祖母的病到现在都没有起色,卢太医要付主要责任!但凡你懂得自查自省,多思虑多斟酌,也不至于让皇祖母受这么久的罪!”
“你……”卢太医气得吹胡子瞪眼,脸色通红。
这时,夜璃渊走了过来。
见楚婳拖住了太后,他皱着眉,吩咐随行的青禾:“从今天起,你就在偏殿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许让她靠近皇祖母的寝殿一步!若是让她跑出去,你知道后果!”
楚婳差点气笑了,她怒气冲冲地道:“夜璃渊,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留下是侍疾的,皇祖母问起来你要怎么交代?”
“放心,本王自有办法遮掩过去。等过上几日,本王就来接你回府。如若不想再受罚,最好老实一点!”
夜璃渊话落,转身就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
青禾见王爷走了,望向楚婳,冷嘲一笑道:“王妃,请吧。”
“走就走!”
当她稀罕和他多说?
可等她回到偏殿坐在床上,给自己的手腕和脸颊上了药膏后,想到太后的病,又不禁沮丧起来。
现在夜璃渊派了青禾来看着她,那个小丫环本就和原主有仇,想说服她帮自己的忙恐怕比登天还难。
没办法,还是得靠自己。
想到这儿,楚婳检查了一下药库里的储备。
发现里面居然有一瓶地西泮,也就是俗称的安眠药。
“咕噜噜……”
时间已至正午,可宫女们并没有送来午饭。
楚婳摸了摸肚子,起身走到门口,对门外的青禾道:“你去看看,怎么都到这会儿了,还没有人送午饭来?”
“王妃还真是没心没肺,太后病重,你居然还吃得下饭去?忍着吧,实在不行喝点水,充充饥。”青禾冷声敷衍了一句。
楚婳气得胃疼。
谁都敢走过来踩她几脚?
之前,她之所以忍耐着那些人的冷眼和怒骂,一是因为原主做下的罪孽太深,她如今占用了原主的身体,原主作孽所带来的后果,她只能被动承受。二是因为药库里的药有限,她目前还没办法炼毒防身。
但她的忍耐是有限的。
“青禾,你是主子还我是主子?你真以为有王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其他姑且不论,就说用膳,我若是饿坏了身体,皇家一定追责,将军府也不会放过你。”
楚婳挑眉,冷冷一笑:“你,活腻了吗?”
第6章 被抢功劳
青禾恼怒的狠狠瞪了她一眼,“你等着!”
没过多久,大殿的门就被打开了,青禾端着托盘走进了殿中。
托盘被她重重地扔在桌上,她狠狠地剜了楚婳一眼道:“饭来了,吃吧。”
只有两道凉透了的素菜,散发着一阵阵油腻的味道。
楚婳忍着,就着米饭吃了下去。
大病初愈,她现在必须趁机养好身体,有了精力,才能想办法给太后医治。
当晚。
楚婳把地西泮碾碎搅进了水壶里,眼睁睁地看着青禾喝了下去。
等到青禾沉睡过去,楚婳就换上青禾的衣服离开了偏殿。
主殿里灯火通明,不断有宫人进进出出,气氛十分压抑。
楚婳趁乱摸进寝殿后,就看到太后痛苦地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显然是病情有变。
卢太医神色焦虑,双手紧握着交叠在一起,一个人在里面慌乱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念叨着神佛庇佑云云。
楚婳蹙着眉,走到床边,伸手搭在太后的脉搏上。
卢太医呵斥道:“本太医不是说了吗?太后现在需要绝对的安静,谁让你进来的?还不出去?”
“卢太医确定,现在要我出去吗?”
楚婳说着,扬起了自己的脸。
卢太医一见是她,赫然而怒,“是你?”
他扯着嗓子叫唤:“来人……”
“本王妃有办法保住你的项上人头,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叫人进来赶走我。”楚婳沉静地望着他。
卢太医的声音生生的断了,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的鹅子,他发出了一阵怪声,脖颈全都红透了。
一旦太后有个三长两短,不光是他保不住性命,恐怕一家子都会受到牵连!说不定,就连整个太医院都要来陪葬!他就要成为百年罪人了!
卢太医恼怒道:“王妃的意思是,你有办法?”
楚婳冷着脸,点了点头,走到几案边,写了一张方子。
卢太医轻蔑地接过方子,随意一瞥,见上面写着胆南星、清半夏、枳实、白术……等一共十几味药,脸色变了几变。
最后眼底闪过一抹精芒,把方子攥成了一团,厉声道:“许嬷嬷,你来得正好。王妃在这里着实影响本太医为太后问诊,劳烦嬷嬷将王妃请出去!”
许嬷嬷走了进来,见是楚婳一脸冷肃,而太医已经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立即叫宫人们进来。
“你们几个,把王妃请回偏殿去!”
卢太医只字未提方子的事。
楚婳没想到这个卢太医居然如此无耻,刚要开口,宫人们已经将她围住,目光冰冷、怀疑。
她的心上像是架了一把刀,很钝,正缓慢的割肉。
没有解释,她转身走出了偏殿。
只希望,太医不要后悔。
楚婳走后,卢太医立刻让人按照她留下的方子煎了一碗药。
虽然他并不相信楚婳有本事医治好太后,但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能瞒着所有人,死马当活马医。
治出问题,再推给楚婳。
若是治好了太后,那他可就要飞黄腾达了。
服下药没有多久,太后的病情就稳定住了,并没有继续恶化。
到了翌日,她清醒过来了。
许嬷嬷见太后醒了,喜极而泣,抹了抹眼泪,上前道:“您可算是醒过来了!现在觉得怎么样,要不要进点米粥?这一次,真是多亏了卢太医!”
“嗯。”
太后微微颌首,看向卢太医道:“你这老家伙倒是还有点用,看来太医院里也不全是庸医。行了,都下去吧,哀家这儿不需要这么多人守着。”
“是,这就去再煎一碗药来,等太后用完膳后服用。”
卢太医十分痛快的行了一个大礼后,离开了偏殿,每一步走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仿佛已经被嘉奖,加官进爵了一般。
太后收回目光,摇了摇头,问许嬷嬷:“哀家半梦半醒的时候,好像听见楚婳那丫头的声音了。昨天晚上,她是不是来过?”
“昨天晚上,一直是老奴和卢太医在这儿守着来的,端王妃没有来过。”许嬷嬷眸光闪烁。
太后叹了口气,“或许是哀家做梦,记错了。”
偏殿内。
青禾瞋目切齿地瞪着坐在床边的楚婳,愤愤地道:“王妃,昨晚你怎么会穿着奴婢的衣服?”
“你不用试探,我昨晚确实是出去过。”
楚婳直直地望向她,“你如果想去向夜璃渊告状,那就去告。昨天他说过的话你也听见了,我受罚,你也逃不过去。”
青禾被她气得够呛,转身就出去关上了殿门,直到下午也没有出现过。
毫不意外的,楚婳又饿了大半天的时间。
坐到茶几边上,倒了杯茶水,慢慢的喝着,她的神色越发冷静。
看着舶来的大钟,她慢慢的数着时辰。
突然,门开了,一阵冷风刮过,冻得楚婳打了个寒颤。
夜璃渊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脸色阴沉得可怕,那眼神似是要把楚婳撕碎了一般。
楚婳料到他回来,只懒懒的抬头,朝他看了眼。
见他又高高地扬起了手,她仰起脸迎了上去,讥讽道:“想打我?除了打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好,你干脆打死我!若是留我一口气在,我都要去御前告你一状,到时哪怕是为了我爹的颜面,皇上也不会放过你!”
夜璃渊咬牙,“你威胁我?”
楚婳笑了,笑容冰冷,“威胁?算是吧,那么敢问王爷,你会怕吗?”
夜璃渊望着她那玉石俱焚般决然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有动手打她,而是攥成了拳头,“本王看你是疯了!”
楚婳笑了,更显容色倾城。
夜璃渊别开脸,吩咐身后的卫寅和卫辰吩咐道:“你们两个,押着王妃,和本王一起去向父皇请罪!”
“不必了,我自己会走。”
话落,她拢了拢衣襟,抬步走出了偏殿的大门。
正殿内。
岳文帝端坐在龙椅上,正在向卢太医询问情况,就见端王和端王妃一行人走了进来。
他朝着卢太医挥了挥手,拿起桌上的茶盏,一下一下撇着浮在面上的茶叶,沉声道:“说吧,怎么回事?”
“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是儿臣管教无方,才给皇祖母添了麻烦。所幸这里有卢太医坐镇,没有铸成大错。但,错了就是错了,儿臣愿与她一同受罚!”
他垂下头,候着皇上的裁决。
楚婳对他们失望至极。
一句话都不问,就偏听偏信,置公道于何处?
若是连皇家都如此行事,那民间的是非公道裁决又当如何混乱,这个世道能好吗,能安居乐业吗?
终究还是她低估了这个时代的皇权,低估了人心的算计。
第7章 医者跪病人的家属?
岳文帝抬眼,见楚婳面色平静,眼神里透着丝丝缕缕的寒气,不由得冷哼一声。
卫寅立马上前两步,一剑鞘打在了楚婳的腿弯处,用了十成的力道。
楚婳听见了腿骨断裂的声音,像是腿被砍了一样,一阵钻心的疼痛刺伤了神经,她膝盖一软,被迫跪下。
屈辱,让她的泪几乎要冲出眼眶。
跪病人的家属,何其可笑!
身为医者,仁心仁术,最看不得的就是病人受苦,但也不能因病人家属怀疑,就伤害自己!
大殿内一片寂静。
须臾,岳文帝的目光落在了楚婳的身上,问道:“说吧,你昨夜换上丫环的衣服潜进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楚婳抬眼,看见明黄色的衣袍,衬得皇帝那张严肃的脸更是冷厉。
她在心里冷笑一声。
系统也感慨道:“这皇帝,还挺会装模作样的。心疼宿主,不过,还请好好的做任务,拿积分,改变命运。”
楚婳高声道:“回禀父皇,皇祖母患的是脑瘤,病因与气血痰郁所致之瘀滞有关,故治疗以行气活血为主,润肺、养肾阴。但太医开的方子,却忽略了这一点,所以皇祖母的病才会一再恶化。”
岳文帝眸光一沉,质问道:“你懂医?这些是谁告诉你的?”
“儿臣幼时在外祖家住过一段时间,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个江湖游医,拜了师父。这些医术,都是师父教导的。后来,儿臣也曾看过不少医书。”
楚婳小时候,就跟着奶奶学医。
奶奶受中医世家传承,又不藏私,将毕生所学都教给了她,才让她在医学上有些造诣,最后进了研究所。
岳文帝看向夜璃渊,“她说的这些,你可知道?”
夜璃渊沉默了片刻。
若是点头,那就是犯了欺君大罪。
可若摇头,那王妃就是犯了欺君大罪,到时还会累得王府上下跟着受难。
这时,许嬷嬷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对卢太医道:“卢太医,你快跟老奴进去看看,太后……太后呕血了!”
岳文帝“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卢太医想到昨晚楚婳给他的那个方子,额角冷汗涔涔,赶紧跟着许嬷嬷走了。
进了寝殿,闻到弥漫开来的血腥味,根本顾不得多想,他又是针灸又是用药,忙活了好一通。
可太后,却面色苍白,唇色乌青,就只剩一口气吊着了。
卢太医眼前一黑。
功名、利禄、前途完了,全都完了!
他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道:“皇上,老臣有罪,有罪啊!昨日王妃恳求老臣用她开下的药方,情真意切,老臣感念她的孝心,就……就用了她的方子……”
岳文帝龙颜震怒,一脚踢翻了卢太医。
“混账!来人,将他拖出去砍了!”
说完,他看向匆忙赶来的楚婳,扬声道:“端王妃意图谋害太后,先行压入天牢!另,宣将军进宫见朕!”
“慢着!”
楚婳揉了揉腿,艰难的走上前,冷静自持地道:“父皇可以定儿臣的罪,但皇祖母的身体更重要!求父皇准许儿臣询问许嬷嬷几个问题,再把儿臣关入天牢也不迟!”
她开的方子,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显然有人不想她痛快,所以暗中行了什么诡事。
从进宫起,她就知有人在她身边插了暗桩,否则王爷不会总能抓她小辫子抓得那么及时。
她不能容忍有人暗中算计她。
所以写下方子后,没有再过问,果然,很快就等到了背后之人出手。
岳文帝沉眸看了她一眼,点点头,对身边的太监总管吩咐道:“李忠,去,把许嬷嬷叫出来,就说端王妃有话要问。”
他的眼里闪过几丝忌惮。
将门虎女,没想到还是被培养出来了,方才太监来报,端王妃竟能面不改色的给自己接骨。
咬着牙,一声不吭,比战场上的一些男儿不知强上多少!
李忠回想方才的画面,忍不住看了楚婳一眼,暗自叹了口气,转身进了内殿。
不一会儿。
许嬷嬷就跟在他的身后走了出来。
楚婳抬眼与她对视,见她那双红肿的双眼里满是怒恨,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和一个失去理智的人计较。
无论环境怎么变,她最后一丝同理心要保留住。
许嬷嬷虽然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但只要一想起太后受的罪都是因为这个端王妃,她就恨意丛生。
“不知,王妃准备询问老奴什么?希望王妃尽快问完,老奴好回去伺候太后。”
这个端王妃,心太狠了!
连一个疼爱她的老人家都不放过,实在可恨!
她很自责,昨晚要是她能再注意一点,没让端王妃溜进内殿,太后的病情就不会加重。
楚婳冷静地发问道:“许嬷嬷,从昨晚到今天上午,皇祖母除了喝药以外还吃过什么东西?都见过些什么人?”
“王妃这是何意?难道是怀疑,有人毒害太后栽赃给你不成?”
楚婳闻言,脸色顿时就冷了下来:“希望嬷嬷好好回答,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好好说,我才能好好排查问题,对症下药,治好太后。”
“……太后这两日胃口不好,只喝过一些米粥。”许嬷嬷不情不愿地道。
楚婳微微蹙眉,“请许嬷嬷好好想一想,是不是还吃过什么别的东西?或者,见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
岳文帝见状,紧蹙眉头,冷冷地看向楚婳,“端王妃没有什么话好说了吧?来人,把她带下去!先打二十大板!”
楚婳见侍卫上前,架住了她,开始拼命地挣扎:“等等!儿臣还有话要说!”
混乱之际,一个小宫女走到许嬷嬷身边,犹犹豫豫地道:“嬷嬷,今儿个早上,荣王妃不是送来了一份补汤吗?”
“闭嘴!”许嬷嬷凌厉地瞪了小宫女一眼。
荣王妃恭顺谦和,心地善良,对待太后也很有孝心,她是绝对不可能伤害太后的!更何况,两口补汤,能有什么要紧?
楚婳沉声道:“许嬷嬷,不管你对我有什么偏见都不要紧,但这件事涉及到皇祖母的安危,还希望你不要有所隐瞒!”
许嬷嬷依旧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第8章 记仇,打脸!
小宫女眼见楚婳就要被侍卫们拉出去了,实在良心不安。
咬了咬唇,她跪到岳文帝面前道:“皇上,今早,荣王妃曾经来过,她……她还给太后带了一份补汤。那时,太后的精神还好,就……就喝了两口,很快就倒下了。”
夜璃渊沉冷的目光凝在楚婳的面上,他更愿意相信宫女是被楚婳收买了,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是在报复佟慕雪!
岳文帝眯了眯眸子,隐含怒意。
许嬷嬷见事情瞒不住了,只能跪到小宫女的旁边,“回皇上,荣王妃确实来看过太后。可是,那不过就是一份简单的补汤,怎么可能……”
“放肆!事关太后安危,怎么能由你这个刁奴来评判是非曲直?”
岳文帝震怒之下一拍桌子,整个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很快,就有人把剩下的补汤端到了他的面前。
他阴沉着脸瞥了一眼,对李忠吩咐道:“去,宣张云谦。”
李忠甩了甩拂尘,小声道:“陛下,张御医前些日子摔断了腿,这几日正在府上修养。”
“只要没死,爬也得给朕爬进宫来!卢显不是他的得意门生吗?给朕告诉他,这一回,他们师徒要是医不好太后,朕就一并砍了他们的脑袋!顺便……也让他们看一看,这补汤和太后服用的药到底有没有什么冲突。”
“喏。”
李忠快步朝着殿外走去,路过楚婳身边时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他总觉得,这位端王妃似乎哪里变得与从前不太一样了,仿佛一切都是从她嫁进心心念念的端王府开始的。
半响后。
年迈的张御医被接进了宫来。
卢太医一见老师来了,当即就变成了乖顺的学生,鞍前马后,给老师当起了助手。
少顷。
当张御医看过楚婳开的方子,听卢太医转述了她说过的那些话后,就坚持一定要见一见这位王妃。
卢太医推着木轮椅走上前,张云谦用力眨了眨眼,盯着楚婳道:“请问王妃,这张方子可是你写的?”
“是,另外,我怀疑皇祖母喝的补汤里,有与我开的这副药相冲的东西。还请张御医好好看看,千万别耽误了皇祖母的病情。”
张云谦见她不卑不亢,凌然如雪中傲立的寒梅,当下颇为欣赏。
捋了捋下巴上的那嘬胡子,他对卢太医吩咐道:“把荣王妃带来的补汤拿来给老夫看看。”
“是。”卢太医把补汤拿到了张云谦的面前,恭恭敬敬的半垂着头。
张云谦闻了闻汤的味道,然后自己尝了一口,道:“回皇上,这汤中有多味补药,都与王妃开的方子相冲。就拿这汤中的黄芪来说,就与方子中所写的茯苓相冲。”
“张御医的意思是,太后之所以呕血,全都是因为这方子与补汤相冲的缘故?”岳文帝问道。
张云谦微微颌首。
“依老臣之见,王妃所开的这张方子,确是一副对症的良药。当然,荣王妃送来的补汤,也是对太后的一番孝心。一切,不过是阴错阳差,错并不在两位王妃。”
一时间,各人的目光都变了,有猜度、有惊诧、有羞愧。
尤其是夜璃渊,望向楚婳的目光中除了以往的厌恶外,还透着些许的复杂。
楚婳并不在乎他们的看法。
她挺直着腰板,道:“父皇,皇祖母误食了补汤,身体虚弱,之前开的方子已经不适用了。儿臣希望能继续为皇祖母医治,帮助她老人家早日摆脱病痛的折磨,此外,请让张御医和卢太医在一旁监督。”
岳文帝沉吟片刻。
夜璃渊见楚婳还要留下来,拧了拧眉,脸色微变。
这女人还真是什么都敢做,难道就不怕掉脑袋么?她如今是自己的结发妻子,他再恨她,也不会眼睁睁得看着她送死。
“父皇,事关皇祖母的身体,不能儿戏。儿臣以为,这件事,还是交给卢太医和张御医比较稳妥。毕竟楚婳不是太医,让她为皇祖母医治不合规矩。”
楚婳心里有些发寒,她眼睛很酸,却笑着:“请父皇做主。”
岳文帝望向卢太医和张御医,“你们以为呢?”
“回陛下,微臣也认为不合适。”卢太医瞥了楚婳一眼,心有芥蒂。
一直以来,都是他在负责给太后医治。这端王妃莫名其妙地掺和了进来,万一医好了,岂不是显得他很无能?
张云谦瞪了爱徒一眼,拱手道:“皇上,老臣倒觉得不妨一试。端王妃愿意留下,乃是她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其心可嘉。现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医治好太后的身体。”
岳文帝微微颌首,转眼看向楚婳。
见她挺直着脊背,眸色坚如磐石,顿了顿道:“既然你有这份心,留下倒也不是不可。但,还是那句话。若是太后这边有个万一,你便提头来见!包括老四,还有武安侯一家,都会被你连累!朕的意思,你可明白?”
楚婳松了口气,“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竭尽全力的!”
夜璃渊脸色沉郁,眯起的瞳眸氤氲着一丝寒气。
这个女人,总是这么不安分!
即便她医术真的了得,可皇宫里的水有多深,她一概不知,不管不顾,只知道任性鲁莽,也太放肆了!
等回府,他一定要好好整治她!
岳文帝见楚婳还跪在地上,脸色略黑沉:“还不起来?怎么,你可是对朕心有怨气?”
楚婳在心里点了点头。
只要一动腿上就钻心地疼,她忍了这么久的疼,就是为了这一刻。
“回父皇,儿臣的腿被侍卫强拉时,再次骨折了。不是儿臣不想起身,而是真的起不来,需要接骨。”
“……”
真是记仇!
岳文帝沉着一张脸,道:“方才的几个侍卫,拖出去,各打十大板。”
“是!”
楚婳轻声提醒:“还有王爷身边的侍卫。”
夜璃渊的心沉下去,果然,她依旧是那个蛇蝎毒妇,半点不讲情面。
岳文帝的目光在儿子和儿媳的面上扫过,心中有了计较,道:“去,将那侍卫拖下去,也打十大板。”
“……是!”
如此,楚婳收回漠然的目光,当众就撕开了裤腿。
那露出来的肌肤如雪如瓷,细腻白皙。
可膝盖附近却红肿不堪,和其他地方的皮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就连夜璃渊也忍不住蹙了蹙眉。
第9章 他待她,和待猫狗有何不同
夜璃渊脱下身上的披风,盖在了她的腿上,怒斥道:“你这女人,还知不知道廉耻为何物?”
“……”她不撕开裤腿怎么上药?
但感受到披风上的温度后,楚婳心尖处微微一颤,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过,也就是稍稍分神了几秒,她就把披风撩开叠在了大腿上,露出膝盖的部位开始上药。
她不会感谢这样暴戾的男人,哪怕他有一时的怜惜,但那又和随手给路边的野猫野狗喂了点粮有什么区别?
不,还是有区别的。
野猫吃了粮,能安全的离开,而她一旦接受夜璃渊的一点好意,就很可能会万劫不复!
她又用白布将大半条腿给绑了起来,并用木板进行固定。
岳文帝见楚婳三下五除二就把自己的腿给包扎好了,眸色渐深。
握拳轻咳了一声,他对许嬷嬷吩咐道:“这几日,给她好好补补,别回头说朕亏待了她。”
说完,又望向楚婳,板着脸道:“别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若是医治不好太后,朕拿你是问!”
“儿臣明白。”
岳文帝带着李忠走了。
张御医和卢太医等人,则赶着去照看太后。
夜璃渊见人都走了,拉住楚婳的手腕,冷声道:“给本王听好了,不许再谋算她,否则本王绝不饶你!”
这个她,他不点名,楚婳也心照不宣的知道是谁。
她看着原主的夫君为了护着另外一个女人,看她的眼神就像一个敌人,忍不住凉薄的笑了起来。
“你知道你喜欢的女人是个什么真面目吗?”
夜璃渊咬牙切齿道:“无论如何,她都比你好!”
“哦,那可真是太可惜了,你这么欣赏她,她却另嫁他人,可谓是看不起你。王爷,你可真是可怜。”
“你!”夜璃渊被步步紧逼,恼怒到了极点。
他身上的气息格外凌厉,像是刀林剑雨来临前,在空中发出的阵阵警告,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千刀万剐。
呵!
只是被戳了一下痛处,就这样无法忍耐,那他有想过原主在日复一日的锥心下,怎么绝望自裁的吗?
楚婳不想多费口舌,直截了当道:“你怎么想不重要,我们有一说一,你的侍卫打折了我的腿,应该有所补偿,让他留下,帮我跑跑腿打打下手,不过分吧?”
这时,卫寅黑沉着脸,慢慢的挪了过来。
他的衣袍下摆被血染红了,可见被打得有多重。
卫寅虽然失手打折了楚婳的腿,但心里并没有多少愧疚,因为眼前这位王妃,实在是歹毒。
夜璃渊没有反对,他需要留个自己人在宫里,监视这女人的一举一动,省得再给他惹什么麻烦。
现如今,他的那几个兄弟都不安分,他每日里要处理的事物堆积如山,实在没有精力再来管这个女人。
想着再过一阵子就能摆脱她了,夜璃渊对卫寅道:“你留下,看好她,别再给本王惹什么麻烦。”
卫寅不太情愿,但王爷的命令他不敢反抗,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夜璃渊大步迈出门外。
外面,银装素裹,天寒地冻。
楚婳拿开披风,风塞到了卫寅的手里,“这是你们王爷的,你去还给他吧。”
她不愿欠夜璃渊一丝一毫人情。
卫寅接过披风就追了出去。
等到他回来,楚婳又道:“卫侍卫,麻烦帮我……本王妃找一辆轮椅来,谢谢。”
谢谢?
卫寅见王妃居然如此自然地向自己道谢,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目露诧异。
楚婳见他看着自己,干站着不动,沉静淡漠地望着他。
卫寅收回了目光,慢慢挪出大殿。
许久,才推了一辆木轮椅回来。
楚婳坐上轮椅后,就让卫寅把她推进了太后的寝殿。
张云谦见楚婳进来了,就让卢显让开了地方。
这会儿,由于张御医已经给太后施了针,太后的情况已经趋于稳定。
太后虚喘着问道:“好端端的,怎么还坐上轮椅了?”
这倒好,给她老太婆看病的,全都腿脚不便,坐着轮椅,看着都让人觉得揪心得慌……
楚婳听到太后问到她的腿,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柔声道:“皇祖母,我没事,还是先给您看看吧。”
说完,她一边利用系统的扫描功能,一边给太后问诊。
之后,她重新草拟了一个方子,“张御医,麻烦您看看这张方子,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让宫人熬药吧。”
张云谦接过方子看了一眼,见是一张温补的方子,问道:“王妃这用药,是否保守了一些?为何没有全蝎和蜈蚣?却加了几味温补的药?”
楚婳侧目,他这是在帮她?
这些日子以来,她就像一只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
突如其来的善意,让她的鼻子发酸,她深吸一口气,微微一笑:“皇祖母的身体本就虚弱,刚刚因为药物相冲的缘故受了不少罪,已经禁不起那些猛药了。”
楚婳握紧太后的手,温声道:“现在应该以温补为主,治疗为辅,等到皇祖母的身体恢复一些元气,再改方子不迟。”
她看向许嬷嬷,叮嘱道:“但是,过犹不及,皇祖母这些天万不能再喝补汤了。饮食也当以清淡为主,忌荤腥辛辣的食物。”
太后心如明镜,是不是真心为她着想,她看得一清二楚。
许嬷嬷虽然忠心,但在某些方面却难免会犯糊涂,她必须多提点一句,“以后,哀家的饮食都需经过端王妃和张御医看过才行,明白了吗?”
如此,治疗方案定下了。
楚婳勉强站起来行了一礼,这才离开。
回去的路上,她将所有人都盘算了一遍,一颗漂浮不定的心渐渐的安定下来。
她明白,随着太后的身体好转,她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
在宫里,以后就没有人再敢阳奉阴违,跟她过不去了。
至少表面上不会。
太后宫里的小厨房。
卢显以为师父会责怪自己,赶忙抢先道:“师父,对不起,徒儿这一次给您丢脸了。”
“老夫会害怕丢脸吗?你啊,早就忘了医者的初心是‘仁’,即为病患着想,而不是为一己私利!你本末倒置,险些铸成大错啊!”
当初,他是看着卢显聪明机灵,又醉心医道,才收了他为唯一的徒弟。
可这么多年的官场浸染下来,他一心只想着如何往上爬,以至于整个人心浮气躁,早已忘了初心。
太医,御医,听着好听。
说白了还是大夫。
大夫的天职就是救死扶伤。
然而,这么浅显的道理,整个太医院却没有几个人能真正的明白,就连他最抱有期待的徒弟揣着明白装糊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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