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迎风破
空居过雨乾
飘零黄叶满
孤寞野香残
——远山来风题记
老屋真的是老了，自从二老过世，我舍弃了耕种的土地，从此便很少回来。今天回家打核桃，看到老房子真的不行了，真正到了该拆修的年限了。久经风雨的剥蚀，墙壁凹凸不平，墙皮掉了一片，像一位颓废沧桑的老人穿着一件被荆棘扯破的衣服，褴褛中透着可怜。窗棂蒙上了厚厚的灰尘，窗棂上十五年前糊的白纸已纸花飞零，被风撕破，单薄的纸片在风中瑟瑟抖动。院子里的杂草在疯长了一个夏天以后，虽然前段回来处理过一次，现在仍旧杂草纵横交错。门前的柿子树、梧桐树，核桃树，无人修剪，枝条旁逸斜出，把院子围得一片潦草。
隔壁的嫂子搬到了新房子，房顶上的瓦片零乱，露出瘦骨嶙峋的椽子，断壁残垣突兀，有点让人触目惊心的荒芜，多年在外经商，钱也没赚到多少，无暇顾及老屋，如今无人居住无人维护的老房子烂得更快了。空荡荡的屋檐下，蜘蛛肆意活动，结出些横七竖八的网，废弃的电灯泡摇摇晃晃，我真担心它会掉下来，跌落一地伤心地碎片。门上的铁锁有了锈迹，一推门，门轴转动时的声音沉闷喑哑，吓了我一跳。门楣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来，我一抬头，灰尘迷住了我的眼睛，我只好退回到门槛一避，一股伤愁涌上心头。我不知道是灰尘让我难受，还是物是人非的变迁让人伤感。 观看墙壁相框里发黄的二老生前照片，透过时光回想老屋曾有过的家的温馨流年过往，皱下眉头，殇上心头。
记忆里这个曾经温馨的院子，少年的我背上书包，“噔噔噔”跑向学校。欢快的少年时光是这里最曼妙的音符。太阳升起半空时，妈妈灶间的炊烟在灿烂的光辉里袅袅摇曳，灶火的柴禾呼呼燃烧，明亮的火苗舔着锅底。妈妈粗糙的双手，沉重的锄头，在这个生活过的老屋写下最朴素的诗行。
少年记忆里的生活和老屋的小院一样井井有条，祥和宁静。为了生活，离家他处，这些年老屋被我遗弃了。老屋的门前有一口水井，有一片竹园，曾经的井水变得浑浊不堪，天旱了还没水吃，后来安装了自来水管网，解决了几十年来的吃水难题。
如今水井台周边布满了青苔，井台上的水泥板上积满厚厚的尘土，还夹杂着枯枝败叶。水井旁的桐树被虫子蛀掉了，留下一大块无从言说的创伤。村里年轻的后生们一个个外出打工，闲时村中鲜见人影，村子显得比以前冷清多了，有一种被人忽视的落寂感。
村子里的常住户及老邻居家家新盖了楼房，又宽敞又气派。我默默地感慨，咱还讲究在外经商呢，房子破烂成此。在这浮尘盛世里，老屋陈旧的面孔显得那样卑微，人们住进整洁现代的新房子，自然乐不思蜀了。
我现在计划重新去旧立新，让旧址焕发新面孔，实现暮年归田农耕生活的静美岁月新天地。
闫宏云，男，陕西洛南人，个体商人，笔名“远山来风”，中国诗友会会员，自由撰稿人，业余写作，草根文学爱好者。以散文，诗歌，文言文，随笔见长，散文及诗歌作品散见于国内各报刊诗刊杂志网站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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