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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人行原文及译文「续丽人行」

畀愚中篇新作《丽人行》从主人公紫云的新婚之夜从容不迫地落笔,举重若轻地将个体的命运沉浮与时代的风云变幻交织在一起,勾勒出云水苍茫的历史长卷味。紫云和久红,这一对并非一母同胞的姐妹,在历史的波诡云谲中跌跌撞撞,个体的人生跌宕被鲜明地凸显出来。

——郭梅

樱田少佐跟他的前任不同。他从不随意抓捕平民,也不允许手下的士兵在城里肆意地寻欢作乐。有时候,他甚至不像个军人。他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像个中国的绅士,穿起长衫,戴上礼帽,带着卫兵在街上到处闲逛,看到小孩还会掏出糖果硬塞进他们手里,一边笑着,一边摸着他们的脑袋说,咪西咪西。

秀州城里的老百姓开始把这个日本军官叫作“咪西咪西”时,都还不知道他更喜欢的是街上的女人,特别是那些风姿绰约的少妇。看上了就派人悄悄地尾随,到了夜里再让翻译官带着卫兵闯进女人的家里,客客气气地把她请出来,请进他在军营旁边的一个院子里,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才放回去,神不知,鬼不觉,除了那些女人与她们的丈夫。

樱田第一眼见到紫云时正从拘置所的大门出来。他每周都会轮流巡视管辖的各个部门,警备队的拘置所就是其中之一。樱田看着紫云从旁边的角门被带进去,低着头,穿着一袭素色的旗袍,身后还跟着一名挎着包袱的女佣。樱田一直看到角门关上,才莫名地感慨地说,漂亮的女人有时候就像块新鲜的鲷鱼片。

拘置所长是名伤残老兵,他不置可否地伸着缺了四根指头的手掌,用日语说,长官,请上车。

樱田坐进他那辆三轮摩托的车斗后,忍不住又望了一眼那扇关上的角门。

紫云是来给家澍送替换衣服的。狱警把她带进一间探视室后,在那里等了很久,才见丈夫从另一扇门被带出来。他身上穿的还是昨天早上离家时的那件长衫,只是皱巴巴的,上面沾着许多污渍。

不用哭,这是个误会。家澍轻松地说着,从衣袖内抽出一块绣花的手帕,轻柔地擦了擦紫云的眼睑后,顺势塞进她手里,又说,你回去找唐家的大少爷,请他跟日本人打声招呼,他们就会放了我。

事实上,紫云的眼里根本没有泪,甚至连哭的想法也没有。她只是用有点漠然的眼神看着丈夫。

家澍是在将近半夜的时候碰上巡逻队的,就在离玉楼春不远的巷口。巡逻队里的皇协军都认识隆升米行的东家,都知道他这时候是从赌场出来,赶着去玉楼春里过夜。可今晚带队的是个新来的日本军曹,还没听完家澍的辩解,就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说,八格。

第二天一早,玉楼春里的听差带着宝钗的口信来到龚家,说龚少爷昨晚被抓了,关进了日本人的拘置所。

伙计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紫云打断。她对用人说,送客。

离开拘置所的一路上,紫云忽然有一种难言的悲凉。一下子,胸闷得喘不过气来,直想吐。

宝钗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她撑着一把遮阳伞从裁缝铺里出来,一见紫云就快步迎上去,关切地拉起她的手,说,少奶奶,我们借步说话。

紫云用力挣了一下,发现宝钗的力气大得惊人,不由惊讶地看着她。

用人上前叫了声,少奶奶。

宝钗看着紫云,又说,跟我来吧,就几句话。

你在这里等我。紫云对用人说完,几乎是被宝钗拖着穿过大街,进了对面的一家茶楼。

伙计摆上茶点后,宝钗起身关上门,耳朵贴着门板听了会儿,转身问,见到他了?

他?紫云一声冷笑,直视宝钗的眼神却越发变得警觉,说,你想对我说什么?

他给了你什么?

这关你事吗?紫云说着,站起身来。

宝钗挡在她面前,伸出手,说,把它给我。

紫云一愣,这才想起家澍塞进她手里的那块绣花手帕。她睁大眼睛看着宝钗,好一会儿才说,你要它来干什么?

宝钗仍然伸着手,没有说话。

紫云盯着她的眼睛,又说,你是什么人?

宝钗用掏出的手枪做了回答。她把枪口顶在紫云腰间,说,少奶奶,我没工夫跟你废话。

那块手帕就随意地别在紫云旗袍的斜襟上。她只是低头看了眼,就被宝钗一把抽去,放在鼻子前嗅了嗅后,连同手枪一起收进坤包。

宝钗走到门边,回头看了眼呆若木鸡的紫云,说,你不用怕,我跟你丈夫是同样的人。

那你怎么不关在牢里?紫云忽然说。

宝钗愣了愣,但马上笑了,说,你希望我跟他关在一起?说完,她重新走到紫云面前,抬起她刚刚握枪的那只手,把紫云垂下来的一绺头发拨到肩后,说,你丈夫只是闯了宵禁,他不会有事的。

然而,三天过去了,家澍仍然没有被释放。这三天里,紫云不光找了唐家大少爷,还与吴掌柜分头找了新任的维持会长、警察局长、商会的总干事。他们几乎把秀州城里能跟日本人说得上话的熟人都找遍了,但等到的结果都是摇头与叹息。

日本人不要钱,也不放人。警察局长靠在一张藤椅里,意味深长地看着紫云,说,那他们一定是看上了别的。

樱田的翻译官引着紫云穿过院子时,天色已经黑尽。他一边走一边说,放心吧,明天回家你就能见到龚少爷了。

紫云一下站住,扭头盯着他,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翻译官是个口音浓重的东北人。下午,他站在龚家的前厅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直截了当地说,樱田太君请龚太太晚上过去,地址就写在这背面。

紫云说,我死也不会去的。

不要轻易地说死,还是再考虑考虑吧。翻译官彬彬有礼地说,不过,也别让太君等得太久……等到炉子灭了,再添柴火就什么都晚了。

说完,他摘下戴在头上的凉帽,躬身告辞。

紫云呆立在前厅的一根柱子前,手心里攥着那张名片,很久才转身回了后院的卧房,在床上整整躺了一个下午。晚饭时,她破天荒地让用人开了坛陈年的花雕,可刚端起酒杯,就忍不住捂着嘴跑到门外,俯在墙边干呕到满眶都是泪水。

用人递上一块热毛巾,小心翼翼地说,少奶奶,是不是请郎中来把个脉?

紫云一愣,泪眼模糊地看着用人,好一会儿才接过毛巾,捂在脸上。

而此刻,翻译官仍然彬彬有礼地等紫云迈上台阶,朝着屋内又做了个请的手势。

樱田用来泡澡的浴缸是原先架在东城门楼上的一口大石棺,青石的棺身上雕刻着海水与莲花的图案。他湿漉漉的脑袋靠在石棺的边沿,看着紫云,用生硬的汉语说了声,来吧。

紫云站着没有动,只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樱田等了会儿,有点不耐烦了,哗的一声站起来,赤条条地跨出石棺,一把捉住她,抱起来就丢了进去。

水花溅得满地尽湿。

紫云看到体内流出来的血,才知道自己真的怀孕了。她开始拼命挣扎,却被樱田摁住。

樱田换了个体位,抓着她的头发,把她的头一直按进水里,很久才呼出一口气,说,哟西。

紫云被拖出石棺时,里面的水已经染成粉红。樱田却毫不在意,把她像块破布那样挂在石棺的边沿,站着用力干完,才低头又看了眼沾在腹部的鲜血,重新跨进石棺,洗了会儿,忽然想起来,用日语说,你辛苦了。

天快亮时,义公所的收粪工最先在隆升米行的河埠头发现紫云。后来,米行的伙计卸下一块门板把她抬往龚家时,吴掌柜再三强调,少奶奶这是失足掉进了河里。她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医生离开后,紫云睁着一双失神的眼睛,看着站在床边的家澍,见他始终没有说话,就闭上眼睛,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可是,泪水还是忍不住,从眼角的缝隙中挤了出来。

两天后,身上的血止了。紫云下床,从柜子里拿了身外衣换上后,拉开房门,就见家澍正站在门外。

家澍上下看了她一眼后,说,你要干什么?

紫云低下头,说,我想回家。

说什么疯话?家澍抓住她的一条胳膊,把她拉进屋里。关上门,他的语气平和了许多,你要听医生的话,你得静养。

你能静得下来吗?紫云仍然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说,我们的孩子没了。

家澍沉默了一会儿,说,这没什么,孩子还会有的。

说着,他伸手搂住紫云的肩膀,半推着她走到床边,扶她躺下后,蹲下身,轻柔地脱掉她的鞋子,拉过夹被替她盖上。

紫云看着他,忽然说,你是怕我去告发你。

家澍一愣,在床沿上坐下,说,难道你还想去见那个畜生?

就像一根针扎进心头,紫云瞬间痛得要命。她用双手使劲抓着床单,拼命地抓住。

一九四二年初春,天气毫无回暖的迹象,依旧寒风萧瑟,百木凋零。

家澍跟着一名持枪的日本士兵穿过军营,就见樱田穿着衬衫,蹲在廊下用一块油石打磨他的军刀。这里原本是座公祠,只是门前的许多古树与石碑都已被清空,成了练兵的操场。

在翻译官的示意下,家澍摘下帽子,躬身叫了声太君。

樱田充耳不闻。他一直要到把军刀打磨到满意后才直起身,仔细地擦干净刀身,一抬手就把它架在了家澍的脖子上。看着家澍变白的脸色,樱田愉快地笑了,收回刀,说,请。

合约书早已摆放在屋里的桌上。家澍却不敢入座,一脸难色地看着樱田,说,太君,我们做的是小买卖……我是担心会耽误了皇军的大事。

为皇军服务,小买卖不就成了大买卖?翻译官掏出钢笔,冷冷地说,你就把它看成是樱田太君对你的补偿吧。

家澍的脸色又变了,慌忙接过钢笔入座,工整地在合约书上签上名字,并且按上手印后,马上又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站到一边。

樱田满意地点了点头,亲自从柜子里取来一瓶清酒,说要跟龚桑喝一杯。翻译官有点意外地看着他的主人。这时,樱田和颜悦色地伸手,示意家澍在他对面坐下,一边倒酒,一边说他家在名古屋是开酒坊的,这种樱田烧是日本很有名的清酒。等到翻译完,他举起酒盅,又说,那我们就像生意人一样喝一杯。

翻译官在两只酒盅都放回桌上后,对家澍说,樱田太君的意思是说,大家都是生意人,龚少爷你喝水可别忘了挖井人。

家澍连声说了两个明白。出了樱田的办公室后,他像是松了口气,对翻译官说,原来日本人也知道吃回扣。

翻译官没有出声,直到把他送出军营,才站定,说,我能猜到你的心思,我劝你别做傻事。

命都攥在了你们的手心里,我能做什么傻事?家澍看着翻译官,笑了笑,说,你知道乱世中什么最贴人心吗?不等翻译官开口,他马上又说,钱。

翻译官冷笑一声,说,乱世中最要紧的是活着。

家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拱手离去。自此,隆升米行开始代理秀州地区军粮的征收与采购业务。这是一份肥缺,也是一份苦差。随着日军的战线在东亚快速拉长,物资已经成为决定这场战争输赢的关键。

当晚,家澍靠在宝钗的床上,闭着眼睛说,到时间你就发报,把我的情况也报上去。

你应该事先向上面请示。宝钗放下梳子,端详着镜子里的脸,说,我们不是猎犬,我们只是送信的鸽子,跟日本人走得太近,迟早会殃及池鱼。

你让我怎么请示?家澍睁开眼,看着她的后脑勺,说,我让樱田等着,等我向上峰汇报?

宝钗转身看着他,说,先斩后奏一向是军统的大忌,如果这份电报重庆方面不予备案,你就真成了一名汉奸。

家澍愣了愣,说,不是还有你可以替我证明嘛。

如果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家澍一下闭嘴了,目光在沉默中变得宁静,看着宝钗,一直看到她披头散发地站起身,走到床边。

宝钗俯下身,长发就像瀑布一样从肩头倾泻而下,盖满了家澍的脸。

忽然,她松开接吻的嘴唇,说,你接近樱田另有目的,你想除掉他。

干掉一名日军的军政主官,只会招来更加血腥的报复。家澍平静地看着她,说,我是这种人吗?

宝钗闭上眼睛,好一会儿才睁开,说,你有没有后悔过?

后悔什么?

后悔走上了这条路。

家澍想了想,说,有时候是路堵在了脚下,我们身不由己。

可我后悔过,不止一次。宝钗说着,从他身上翻下来,仰面望着屋顶的吊灯,喃喃地说,我一直在想,当初要不是每一步都跟随着你,我早已是你们龚家的少奶奶。说完,她苦笑一声,又说,我一心想成为你太太,可结果呢?我连你的女人都算不上,我最终只是你包过的妓女。

家澍脸上有种难言的苦楚,一下想起了他们在省城学堂里的初恋时光。那时候,她叫周佩雯,剪着一头齐眉的短发,每个周末都会去西湖边的一家西餐社,她说她不喜欢吃那里的牛排,她只是想隔着玻璃看过往的行人。一天黄昏,他们从西餐社出来,牵着手,一直走到倒塌的雷峰塔。站在那堆杂草丛生的废墟前,她说,如果我被压在下面,你会来拯救我吗?

家澍记得当时他不假思索地说,会,一定会的。

久红像只落汤鸡一样跪在紫云面前那天,天下着倾盆大雨。

每年雨季,驻守在上游的日军都会开闸放水,为的是确保他们修筑在太湖沿线的工事不致被淹。洪水一泻千里,秀州城外昼夜间就成了一片泽国。钱嫂通常会在这个时节带着久红进城避水,就住在龚家。可是,这一次她没有来。

我妈呢?紫云像是预感到了什么,催促久红说,你倒是说呀。

久红抽泣了半天,才抬起污浊不堪的脸,说,妈死了。

钱嫂死在雨季来临前的最后一次清乡行动中。从江苏南下的日军一路抢掠,到达秀州境内时遭到游击队的袭击。他们就是追着这一小股反抗武装进入钱王甸村的。杀红了眼的日军不光点着了整个村庄,还把所有的村民驱赶到钱家宗祠前的空地上,用机枪扫射。

久红断断续续地说完这些,龚家前厅里的每个人都听得不寒而栗,好像外面在下的不是雨,而是哗哗倾倒的血水。

紫云忽然说,那你怎么活着?

久红一下止住了哭声,抬头看完紫云,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几个用人,哇的一声,捂住脸哭得更加痛彻心扉。

事实上,久红那天就躺在后村的芦苇荡里,躺在她身边的人是王家的锦清。枪声传来,他提着裤子跑去看了一眼,说,糟了,是日本兵。

锦清是王家的独子,也是方圆几十里出名的败家子。除了游手好闲,他最擅长的就是勾搭女人。家里那几亩祖产,几乎都让他赔在了女人的身上,有一次还差点让人浸了猪笼,但久红从小就迷恋这样的男人。在紫云出嫁前,姐妹俩躺在一个被窝里说话,说着说着就说起了王家的锦清。久红肆意地说,男人长得漂亮就是本事,你看他长得多像台上唱戏的小生。

紫云吃惊地看着她,想起母亲在背后常说的一句话:看她那两片屁股就知道,这迟早是只夹不住尾巴的狐狸精。

那一年,久红才十三岁,已经长得手长、腿长、脸盘大。到了十六七岁,这个体征就越发明显。她的胸脯圆鼓鼓的,两片屁股更加地翘,就像匹日本宪兵骑的东洋马,让每个见到她的男人都有种上去捏一把的冲动。

缠绕在钱嫂心头这么多年的那个结反倒解开了。她对紫云说,看来,我是冤枉了你爸,这丫头真不是钱家的种。

钱嫂在临死的那一刻又想起丈夫钱继昆。看着不断从伤口流出来的肠子,她想,这么大一个窟窿,将来怎么跟继昆交代呢?

洪水刚退,家澍就带着姐妹俩赶去钱王甸村收尸,但见满目焦黑的残垣断壁间,只剩下钱家的宗祠没有被毁,在夕阳下拖着一道长长的阴影。

上哪儿去找?幸免于难的村民木然地看着他们,说,这么大一场水,连鬼魂都冲走了。

久红两腿一软,跪倒在宗祠前的空地上,捶着那些青石板又开始号啕大哭。紫云却站得纹丝不动,隔着泪水,出神地盯着钱家宗祠那个黑洞洞的门口。

家澍看了看天色,又扭头看了眼带来的几个伙计,对紫云说,要不,我们就立个衣冠冢。

紫云过了很久才摇了摇头,伸手挽住家澍的一条胳膊,就像这是她唯一的依靠那样,把大半个身体都贴在那条胳膊上。

……

(试览部分至此)

——摘自中篇小说《丽人行》,作者畀愚,原发《人民文学》

阅读全文请关注《小说月报》2016年第4期,2016年4月1日出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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