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我晕血。'他这样想着,一头栽了下去。"
温离上了车,报了家里的地址。
"好嘞,"司机踩下油门,"放心,现在早高峰已经过了,咱们很快就到。"
的确是很快就到了,"你上去,我在这等你,快去吧。"司机提醒他,"回家换一双鞋,你还穿着拖鞋呢。"
温离飞奔上楼,敲响了家门,开门的是个陌生女人。
"你找哪位?"女人穿着套旧衣服,戴了胶皮手套,是正在干活的样子。说话间,又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小孩到了门口,也是相似的装束。
"这是我家,"温离干巴巴地说,"你们是谁?"
女人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你是原来的房主吧?我们刚搬来,这不,正收拾呢。"
原来房子已经卖出去了,"那您知道卖您房子的人在哪吗?"温离着急地问。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女人说,"我们是在中介那找到的房子,就是步行街上那家,要不你去那里问问。"
温离忘了换鞋,失魂落魄地下了楼,上车,报了中介的地址。"别慌,"司机看出他的情绪不好,一直在跟他说话,"别慌,那家中介挺靠谱的,肯定能找着。"
"怎么办......"温离与其说是倾述,不如说是自言自语,"我不知道了,我怕找不到,什么都没有了......"
"别这么想,"司机劝他,"人一辈子总会遇到点事,当时觉得过不去,可后来再想想,哪个也不是要命的。"她停顿几秒,"对了,你穿多大的鞋?"
温离脑子里想着事,下意识回答了,自己都不知道。
出租车停下了。"前面车不让走,在这下吧,我在这等。"
温离抱着一丝丝希望下车,穿着一只拖鞋走上繁华的商业街,走进那家中介。
"我们也不知道,"听了温离的描述,店主说,"她拿了卖房子的钱就走了,对了,你是她说的侄子吧?她把材料都留下了,等我拿给你。"他说着,翻出个档案袋来。"你叫什么名字?和户主什么关系?"
"何越,户主的儿子。"
店主点点头,把材料给了他。
温离拿着档案袋出了门,几乎站不住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过的街道,撞上了多少人,才上了出租车。
"小伙子,你没事吧?"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了他的脸色,回过头来,递过来一个塑料袋。
"我刚给你买了双鞋,先对付着穿。"她说。
温离打开袋子,浓浓的刺鼻的胶皮味道散发出来。那是一双最便宜的白胶鞋,就是运动会上,走方队的男孩子穿的那种,系鞋带的白鞋。
"谢谢您,"他说着,在后座上换了鞋,"谢谢。"话音未落,眼泪就流了下来。
"没事,"司机说,"我儿子也就你这么大,看着你,就好像看着自个的孩子,怪心疼的。"
"阿姨,我们回医院吧。"温离低下头。
车在医院楼下停下,温离手里拿着塑料袋,袋子里是材料和那一只拖鞋。他下车,最后对司机深鞠一躬。
他拼命地跑,跑进院子,跑上楼梯,跑向抢救室。
担架正被医生推出门,何娟跟在后面,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嚎声。担架上盖着白布,鲜红的血氤出来。
"哦,原来我晕血。"他这样想着,一头栽了下去。
他沉入梦中,这个梦中没有何悦,只有无尽的黑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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