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母狼一脸温柔地舔着身下抢着吃奶的小狼,四只毛茸茸的小家伙互不相让,把小脑袋使劲往母亲的肚皮上拱着,小嘴巴用力抽动,不一会儿四只小狼的肚皮就被狼奶撑了起来,圆鼓鼓几乎贴在了地上,吃饱了的小家伙们开始不安分地打闹起来,伸着小短腿互相摔跤,在地上滚作一团,闹急了眼就奶声奶气地咆哮起来,张开乳牙刚刚冒尖儿的小嘴互相撕咬。
母狼卧在地上休息,张开嘴大口喘气,许久没有进食的她瘦骨嶙峋,肋间的骨头清晰可见。洞口附近杂乱地散布着几根干枯的动物骨头,上面有一排排清晰的牙印,母狼似乎尝试从残骸上获得能量,骨头上新鲜的断茬已经证明了一切,她空瘪的肚子里只有少量骨头渣,靠消耗自己的生命才能给四只嗷嗷待哺的小狼提供奶水。
初春猎物稀少,狼群在方圆百十公里的范围内追捕猎物,黑头狼率领部下横扫了几座山头,只抓到几只野兔,饿着肚子给母狼送了两只回来,狼群的其他成员只能五六匹狼分食一只小小的兔子,每分每秒都在饿着肚子打猎。三天前狼王发现了赶路的猎手们,想要引开猎手偷一头野猪拖回狼窝,冒险对库克一行人发动了几轮偷袭,都以失败告终,最后连狼王自己也死在猎人枪口之下。
母狼眼睛一直紧紧盯着不远处的三个猎人,没有发动袭击也没有躲回洞里,安静地守护着四只贪玩的小狼崽。看着四只在草地上互相摔跤的小狼,巴虎、巴旺胸腔里闷雷般的低吼渐渐平息下来,两只凶猛的猎狗居然咧开嘴吐着舌头,饶有兴趣地歪着头看着昔日对手的幼崽,凶狠的表情一扫而光,甚至还轻轻摇了几下尾巴。
坦咚把猎枪抱在怀里,看着四只天真烂漫的小狼崽轻轻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弟弟和库克,惊奇地发现二人正斜靠在树下抱着胳膊看小狼们打闹,凶猛的野狼和骁勇的猎人就这样在清晨的阳光中静静看着对方,仿佛忘记了几天来与狼群之间你死我活的杀戮,只有轻微的山风拂过猎人凌乱的头发时,才证明时间没有静止,没人能想到深山中会出现这样一幅不可思议的和谐画面。
四只小狼在草地上不停翻着跟头,柔软的绒毛沾满了泥土和草叶,一只体型稍大些的小狼仿佛迷失了方向一般,跌跌撞撞向着猎人的方向跑来,母狼短促地吼叫着呼唤小狼,小狼却歪歪扭扭撒开小短腿连滚带爬跑向了巴虎、巴旺,母狼迅速地翻身站起,背上的毛“刷”竖了起来,呲着牙向前奔跑,想把小狼叼回狼窝。
母狼的动作还是慢了一步,小狼已经来到了猎犬身边,愤怒的母狼冲着猎犬“哇哇”咆哮着,在离猎犬一米开外的地方站定了脚步,两只褐色的眼睛死死盯着眼前的两条大狗,不时短促地呼唤着小狼,焦虑地来回踱步。巴虎、巴旺看着来到身边的小狼,没有犹豫张开了大嘴,伸出宽大的舌头轻轻舔着小狼,母狼的眼中满是杀气,把头低低俯下,随时要扑上来和猎犬拼命。
坦卡紧张地攥紧了手里的皮绳,害怕猎犬会一口咬死小狼,巴虎、巴旺却没有对眼前小小的狼崽下嘴,而是温柔地用舌头和鼻尖触碰着小狼。猎人看到母狼激烈的反应,知道黑狼护崽心切,轻声呼唤着两条猎犬,慢慢收紧了手里的皮绳,两条猎犬听话地向主人身边靠拢,母狼瞅准机会一个箭步冲到小狼身边,衔住小狼一阵风一样窜回了洞口。
母狼焦急地吠叫,四只小狼跑进了洞穴深处躲了起来,她自己则卧在洞口,用瘦小却坚毅的身躯挡在了猎人和猎犬面前,坦咚抽出了猎刀,在坦卡和库克迷惑的眼神中拖过一条野猪腿,割下一块十斤左右的肉块扔到了洞口前的空地上,握着猎刀在树干上来回抹了两把,一边对着母狼说我们带的肉也不多,就给你留下这点吧。
母狼没有出洞,看了看地上的肉,又抬头看了看三个整理行装的猎人,眼神里依旧充满戒备,却少了一丝杀气,她望了一眼蜷缩在洞穴深处的小狼崽,再回头看向洞外时,猎人的身影已经影影绰绰,带着两条猎犬渐行渐远。
母狼竖立耳朵聆听着四周的动静,耳边只有掠过山岗的微风,她小心翼翼地匍匐着爬出了洞口,叼起沾着泥土的野猪肉,脚步轻快地钻进了洞里,前爪按住久违的肉食,大口吞咽着猎手的馈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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