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位置:首页>论著评介 >

《睡在我上铺的兄弟》「上铺兄弟」


栀子花开时节,《睡在我上铺的兄弟》火遍大江南北,穿越街头巷尾。那沁人心脾的花香,那伤感动听的韵律,回收了一张张随风飘逝的日历,带我穿越时空,终于回到那些从前,直面久违的卜鹰一一从小学到高中,睡过我上铺的兄弟。

我和卜鹰来自汉水河畔的一个鸡蛋壳小镇,穿开裆裤时就在一起摸爬滚打。一起去偷李家的瓜,一起去打张家的枣,同仇敌忾地把邻家的小子们打得哭爹喊妈。一起上了小学,升入同一所初中,又同时考进员日一中。我们这对儿时玩伴还真有缘:这不,我们又都分到了高一(6)班2一22寝室。

进了寝室,望着石灰斑驳的墙壁发怔的我回过神来时,四个下铺已无我立足之处,只好对着那高高地连护栏都没有的铁架床暗暗发怵。看着我那副怂样,已铺好行李的卜鹰卷起了铺盖,“哥们儿,你来睡下铺,我睡上铺”。近乎灭顶的我理所当然地抓住了这根救命稻草。

员日一中是所名闻遐迩的省重点中学,校内荟萃了五县一市的各路精英。卜鹰基本功扎实,加之勤学好问,很快就在各科测验中名列前茂了,而我则由于贪玩且思想上有所松檞,成绩始终在鱼翅膀上晃悠。


看着来自一个地方的卜鹰,争强好胜的我银牙一咬:不行,得想个办法。

……

日子一天天消逝。这天刚下课,老师前脚才出门,促狭鬼黑蛋就一下蹿上了讲台:“亲爱的同学们,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经本人最近调查核实,卜鹰原来姓罗……”。“真的吗?”,“这咋回事儿?”,“不可能吧?”,勾起了大伙儿好奇心的促狭鬼得意的看了眼显然被这个重磅炸弹轰得不知所措的卜鹰,绿豆眼儿一挤巴,慢条斯理地开了腔:“大家伙想想,姓罗者,萝卜缨儿也!”。同学们轰堂大笑,都“萝卜缨儿”、“萝卜缨儿”地对着卜鹰乱叫。卜鹰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正准备找黑蛋磨拳头,“叮呤呤”,上课铃来救驾了,促狭鬼逃过一次沙袋厄运。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接下来是英语课,讲完“语法”后,英语老师问了个有一定难度系数的问题,叫了几个同学,得到了“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失望答案后,便把满怀希望的眼神凝在了卜鹰身上。平常英语最拿手的卜鹰显然还在承受“萝卜缨儿”的痛苦打击,没有进入角色的他愣头巴脑地站了起来,蔫不拉叽地来了句“我也不知道”。不解内情的老师对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明显的接受不了,她发火了:“我废了这半天油盐唾沫,他们不知道,你也不知道。得,你不是姓卜吗?干脆改名卜知道得了。”“哗”,教室的马蜂窝被老师捅破了。从此,“萝卜缨儿”、“卜知道”的美誉粘在了卜鹰身上。


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放屁都砸脚后跟。日渐消沉的卜鹰原以为时间会冲淡一切,可没想到古龙的小说无巧不巧的出版了,小说主人公的名字恰好也叫卜鹰。这一下,卜鹰彻底火了,校内知名度仅次于校长大人,以至于高二大头一一学校黑老大,找他单挑,让一朵血玫瑰在从不惹事的他脸上迎风怒放。以后大头更变本加厉,隔三差五的带帮小喽啰找卜鹰练练。

卜鹰长了双牛蛋也似大眼,浓眉如染,男子气十足。或许是经常干活的原因,两块胸大肌高高鼓起,比十四、五岁小姑娘那含苞待放的蓓蕾还诱人。自从大头找上他后,每天晚上临睡前,他都在床上做俯卧撑、仰卧起坐,经常把我搞得灰头土脸,还美其名曰:锻炼身体,保卫老婆。我笑他:别炼了,再炼,男澡堂怕是不敢让你进了。就你这样,还保卫老婆呢?把自己保护好得了。


期中考试如期而至,卜鹰一一南柯乡的房客一一天遂人愿的和我作伴了,成绩也叨起了鱼翅膀(这在从前可是我的奢望)。他向我吐苦水:“哥们儿,简直学不成。你知道,这帮货们天天拿我的外号开涮,大头也他妈不是人。“萝卜缨儿”把我的一切都毁了,看来我是废了。鲁迅是“未敢翻身已碰头”,我他妈压根都翻不了身”。窃喜老乡来作伴的我无言以对,言语空泛地劝他想开点,苦日子总有over的一天。

比树叶还稠的日子在高一渐渐稀少,眼看临近期末,逐渐振作起来的卜鹰却被学校开除了。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星期天。寝室其他人都不在,躺在床上看《人性的弱点》的我拍了下坐在我床边正低头穿鞋准备去教室学习的已慢慢走出阴影的卜鹰肩膀,“唉,萝卜缨儿,你老爹给你起的名字真贴切:你长的比较符合交通规则(那些天,我才看过王朔的小说),不英俊;你是个炮筒子脾气,不阴险;黄色录像与你绝缘,不淫荡,当然,你没有money作后盾。这都不错,挺好。可不是我说你,你也不硬气,你小子明儿进洞房时估计也是个不硬……”。


厚道的卜鹰冲我笑笑,拿起书本准备出门,“哐”,门被一脚踹开了,大头摇头晃脑的踱了进来,乜斜着眼瞅瞅卜鹰“呦呵,去学习?来来,咱哥俩好好聊聊,兄弟我最近手头不利索,想借俩钱儿花花”。卜鹰忍住心头恶气,掏出十元钱,大头劈手抓过去,塞进兜里,然后在卜鹰身上、床上展开地毯式搜索,没找到钱。

他又一把掀开我的被子,一下拽住我领口,“他妈的,掏钱”。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我哆哆嗦嗦地拿出钱夹子,里面有我这月的生活费70元,大头眼睛里里射出贪婪的绿光,“老子先拿走了”。

这时,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时,卜鹰一把扯过大头,像拳台上拳击手那样,右手一记直冲拳,清脆地砸在大头鼻子上,让我的脸上、被子上溅落了点点红梅,接着左手又一记勾拳,钉在大头下巴上,一边打,还一边骂“让让你小子算了,还他妈诈我哥们儿钱”。

大头住了两天院,学校给了个警告处分。(这小子学校里有人。俗话说:朝里有人好做官嘛)。

卜鹰离校那天,我去送他,走到校门口,他站住了,语带伤感“哥们儿,以后我再也照顾不了你了。唉,人与人之间咋都如此阴险呢”。夕阳穿过云层照在我身上,我脸皮一阵发热……

卜鹰走后,我挪到了他的床上。从此,我只睡上铺。

郑重声明:本文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转载文章仅为传播更多信息之目的,如有侵权行为,请第一时间联系我们修改或删除,多谢。
版权声明

推荐文学网部分新闻资讯、展示的图片素材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部分报媒/平媒内容转载自网络合作媒体),仅供学习交流。本文的知识产权归属用户或原始著作权人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联系我们 一经核实,立即删除。并对发布账号进行封禁。


本站仅提供信息存储空间服务,不拥有所有权,不承担相关法律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