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朝赵婉茹的身后呼啸而来。
正在这关键时刻，躺在地上的杨帆却一跃而起，将赵婉茹扑倒在地。
柴靖见杨帆居然没死，一时乱了分寸。
他从藏身的石柱后面直接冲到杨帆身后。
“砰砰砰。”
接连几声枪响，杨帆的背部如一朵朵盛开的映山红，鲜血一下子喷涌而出。
““杨帆！”
被他压在身下的赵婉茹看着他逐渐苍白的面孔，心如刀割。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警察也闻迅而来。
“柴靖，快跑。”
汪晓妮见势不妙，拖着柴靖就往回跑。
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如风驰电掣般驶到汪晓妮和柴靖的身后停下。
是顾清风带着警察局的王沅局长赶来了。
顾清风从车窗就看到赵婉茹和杨帆躺在血泊之中，心中一紧，车刚停下，就从车里跳了出来。
“柴靖，你跑不了了!”
顾清风手持一把勃朗宁，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柴靖的后背。
柴靖却不慌不忙地转过身来：
“顾军门，幸会幸会！“
“柴靖，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走？”
一旁的汪晓妮压低声音警告他。
“有顾军门在这里，我还能走得了？”
柴靖好像忘记了危险似的：
“顾军门，你开枪呀！”
顾清风拿枪的手又紧了紧：
“你已经是我的网中之鱼，就这样杀了你，那就太便宜你了，我要送你去南京，看你私自把汪桥一家人给放虎归山，我们的蒋委员长会对你怎么样？你的老主子戴笠又会不会对你千刀万剐？”
顾清风心知如果此时击毙他，会有公报私仇之嫌。
他已经是丧家之犬，不足为患。
“顾军门，你也太小看我柴某人了，你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好出身吗？”
柴靖嗤笑道：
“我又何尝不想光明正大的活着，但投胎也是一门技术活呀，我的出身就决定了我永远不可能像你一样的风光无限！“
“顾清风，你少跟他废话，杀了他！”
是赵婉茹，她把压在她身上的杨帆扶起，望着奄奄一息的他，她一时泪流满面。
顾清风何尝不想枪崩了柴靖，可是旁边有警察局的王沅盯着，蒋委员长的最新指示是一定要活捉柴靖，押送南京。
“婉茹，你...你别哭，我...我还有好多话跟你讲，可...可是也许来不及了，我把要说的话全...全部留在了这里。”
杨帆把沾满鲜血的那支派克钢笔递给赵婉茹。
“你别说话，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
赵婉茹摇摇头，不去接他手中的钢笔。
可是她话音刚落，杨帆的手却垂了下来，眼睛也缓缓地闭上了......
“顾军门，再见了。”柴靖趁顾清风愣神之际，从怀里掏出一只手榴弹往前一扔......
“快闪！“
顾清风转身向后跑。
谁知手榴弹并没有响，柴靖情急之下，竟然忘记拉手环了。
但就在这稍纵即逝的时间里，已经给了柴靖和汪晓妮足够的逃跑时间。
“别追了。”
顾清风冲刚刚赶来的那一队出警的警察们吼道。
这群龟孙子，他们的速度简直比乌龟还要慢！
顾清风暗骂道。
而一旁抱着杨帆尸体的赵婉茹抬头看着朝她靠近的顾清风：
“子恒，他还没死，求求你送他去医院！“
顾清风一言不发地蹲下来，和她平视道：
“婉茹，大梦谁先醒？“
“子恒，你～”
赵婉茹没想到在此时此地，和她接头的“纸鸢”竟是他？
国民党最年轻的少将顾清风，兵工署副署长顾清风，还有......
他怎么可能是......
赵婉茹凄然一笑：
“顾军门，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也不合时宜。“
她摇摇头，又看着怀里的杨帆：
“你快救救他，好吗？”
“婉茹，你得面对现实，我再说一遍，大梦谁先醒？”
顾清风又低声说了一遍暗号。
“平生我自知，满意了吗？”赵婉茹此时此刻只想把杨帆送去医院，她不能接受杨帆已经牺牲的事实。
顾清风执拗不过她，只得示意刚赶来的警察们将杨帆从赵婉茹身边抬走。
“婉茹，走吧。”
顾清风拽起还坐在地上的赵婉茹。
她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你们送他去医院了是吗？“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漰溃的边缘，但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太突然了，突然到都让她难以置信，难以想象，难以接受......
顾清风轻轻揽她入怀：
“婉茹，走吧，你忘了你的使命吗？“
是啊，杨帆为了使命，牺牲了自己，我不能这样，他会看不起我的。
赵婉茹的手里紧紧握着那只派克钢笔......
圣约翰医院。
病房里。
“什么，杨帆牺牲了？”
阿迅不敢置信。
平时吊儿郎当的他，竟然为救自己的同志而牺牲了自己。
这，这......这么大的信息量，阿迅一时难以消化。
“阿迅，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婉茹说。”
钱秘书见赵婉茹有些心神不宁，就想和她单独谈谈。
“那叔，我先出去了。”
阿迅知道得遵守纪律。
看着阿迅出去关上门后，钱秘书这才低声问赵婉茹：
“你和“纸鸢“接上头了？”
“是，叔，你早知道他是谁了，是不是？”
赵婉茹直视他。
钱秘书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他在那种情况下与你接头，已经是违反纪律了。“
“他一定有不得已而为之的原因。”
赵婉茹知道当时当地，顾清风贸然和她接头，是为了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她在警察局长王沅面前露出马脚。
本来她与“纸鸢”的接头地点是今晚八点在浦江码头的一个旧仓库里的。
因为突发情况，顾清风才冒着被暴露的危险和她强行新接头。
可她还不知道的是，王沅已经对顾清风起了疑心，但他没说什么的重要原因是在他的地盘没有抓到柴靖，这要是蒋委员长怪罪下来，恐怕就连他那长袖善舞的夫人也无计可施。
管他什么共党，小日本，通通都不比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不是？
所以他必须抱紧顾清风这条大腿才行。
此时的国民党上海警察局也乱成一锅粥。
“报告局长，那学生游行，又散了好多的传单，我拿回了几张，您看下。”
一名小警察手里拿着几张花花绿绿的传单走了进来。
王局长还没来得及看，又有几名警察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局长，百乐门为中心的附近街巷里贴满了反动传单，我们撕了，马上又贴出来了，带头贴的还是复旦大学校长的女儿，您看我们是抓还是不抓？”
“反了反了，都反了！”
王局长此时又扫了传单上的内容一下：
“这些人都想死不成？说我们蒋委员长消极抗日，想将上海拱手让给小日本来换取片自己的苟延残喘？“
他气得把手中的传单撕了个粉碎:
“抓起来，校长的女儿又怎么了？宁可错杀一千，也不可放走一个！”
未完待续(谍战小说连载 本故事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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