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上了折子,即将班师回朝。
李斯渊看着一旁的密信,冷笑不止。
这兄妹倒真是好高的手段,说是班师回朝,其实不过是联合旧族与叛军一路杀回京城。
透过那刚劲的字体,仿佛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坐在他的眼前。
南林暴乱,举朝上下已无人可出战,秦深在此时挺身而出,即使李斯渊心下诧异,在此关键时刻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苦笑一声,在那折子上,落了个准。
不准又能怎样?
翌日,从凤鸾宫来了消息,竟是阮时卿要宴请李斯渊与秦臻二人。纵使万分诧异,可李斯渊还是照着阮时卿的意思,派人请了秦臻,一同前往凤鸾宫。
凤鸾宫内的阮时卿正坐在铜镜前。镜中人已不复从前的纯真,那精致绝美的脸上是满满的恨意,她给自己插一支金步摇,又贴几对珠玉,这才满意地笑了一笑。而后打开盒子,从盒子拿出一个小人,那小人身上密密麻麻地插满了针,上面还写了生辰八字。
阮时卿看着布偶冷冷一笑,秦臻,这样的手段可不止你会玩。
时至今日,她早已经不是从前的阮时卿。
她将布偶往袖中一藏,门外已有宫人来报:“娘娘,陛下和臻良人来了。”
她答了声好,缓缓站起了身子,拖着长长的宫裙,一步一步走向门外,去迎接二人的到来。
来人身形挺拔,一同前来的女子正巧笑嫣兮,好一对璧人。
阮时卿冷冷一笑,却是跪了下来,低着头,大声道:“恭迎陛下与娘娘。”
李斯渊朝她递出只手来,阮时卿恍然不觉,只当未见,自己慢慢地站起来身子,吩咐左右:“备茶!”
她错身擦过李斯渊,径直到秦臻身前,拉起秦臻的手臂,便往里走。
秦臻惊疑不定,不知阮时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心下有几分思忖,面上倒不露声色,还不忘装模作样:“天凉了,姐姐还要保重身体。”
阮时卿直带她到了下座,扶她坐下,也道了一声:“那是自然,若此时病了,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秦臻皱着眉:“姐姐这是何意?”
阮时卿却不再看她,反回头去看应该看着自己方向的李斯渊,笑盈盈道:“陛下不坐?”
李斯渊神色复杂,他就用那复杂的眼神注视了阮时卿片刻,才大步走进来,坐到主位上。
茶水上来了,阮时卿亲自去端茶,李斯渊伸手去接,只是还未接到,就见阮时卿双手一扣,茶翻了,洒了一身。
李斯渊也不管自己满身茶渍,他连忙去拉阮时卿的手,急切道:“都烫红了。”
一旁的秦臻死死绞着帕子,看得恨不得将一口银牙咬碎。
阮时卿只当未闻,谁也不曾理会。
虽然此时李斯渊这样急切的样子让她小小惊讶了一下,可不过瞬间便被抚平。
哪怕他的反应与自己想象不尽相同,她也还按着自己早在心底演练了数次的说辞缓缓道:“是妾不小心,还请陛下责罚。”边说着,边抽出了手。
李斯渊只觉得一阵莫名的火气压抑在胸口,有什么忍不住地向上翻涌。看着强行压抑的李斯渊,阮时卿却笑出了声:“看来陛下并不想罚妾……”
她说着一顿,却歪头去看秦臻:“倒是妹妹,好大的火气。”
秦臻一愣,怎么也没想到眼下阮时卿会突然看向自己这里,当下咬牙,还是隐忍道:“姐姐说的哪里话。”
阮时卿不答话,只瞅着李斯渊,片刻,李斯渊与秦臻震惊的神色下,却微微踮脚,附在李斯渊耳旁问:“看良人如此被冷落,陛下可是心疼了?”
那独属于阮时卿的馨香钻入鼻中,还不待他细细回味,晃神间,阮时卿已离开他的身侧,用一种讥笑的神色看着他道:“妾近日瞧陛下与良人,倒是愈发觉得真真是天作之合。从前是妾无理取闹,介入陛下与娘娘之间,妾今日,便给二位赔礼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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