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棍子骂骂咧咧往坟地跑的不是别人,是侯家二哥。
侯二哥听说有什么东西在他弟弟坟上打洞,他哪知道杏花来上坟。要是知道杏花在,他肯定换一个更粗一点的棍子。杏花以为是冲她来的,自己心里发虚,没等走到就忽闪忽闪地从小路跑了。
不到晌午,村里每家就都知道了杏花这几年的去向。
原来杏花没有走得太远,就在上游五十多公里的风陵渡口。会兴渡是个遗址,渡口早就废弃了,风陵渡仍在摆渡,人来人往,吃饭住店的人自然就多。
杏花先是给人跑堂,帮厨,攒下本钱就开起了一家饭馆。杏花的手里有活,眼里有活,把生意做得红红火火,现如今要扩张,人手不够才回的会兴渡村。
这一下会兴渡村又颤了一颤。
胖丫指着蹲在墙根吃捞面的狗蛋絮叨,“你个站着尿尿的玩意儿,还不如一个骚*。”狗蛋闷着头只管突噜,脸憋得杠红。其他的婆娘和胖丫一样在家骂男人,只不过每个人骂得方式不同罢了。
杨记羊肉馆坐的人不少,七嘴八舌地冲着杨老板吵吵,杨老板只顾低头炒菜。
“老杨,你这徒弟可是超师了。”
“这丫头片子,忘恩负义,回村都不来看看师父?”
“不是当年学艺的时候了———”
“你没见,那沟子真大”说话的人还不忘咽了口唾沫。有人就紧跟着甩了一句“不会是沟子挣的钱吧。”
大伙都在嘻嘻哈哈,只有杨老板的脸拉的比驴脸都长,黑桑着脸一气不吭,菜出锅时勺子把锅敲的梆梆乱响,小二赶紧把盘子递上。
当年的杏花也是从递盘子打下手开始的。杏花爹找到杨老板,说:“兄弟,我就这一个女子,她不是上学的料,就跟着你学点手艺吧。”
“我不收女徒弟”
“当成自家孩子,学成之后给师父效力三年”
“就先这样吧”
不知道“就先这样”是同意当徒弟还是没有同意,反正杏花进了杨记羊肉馆。
杏花打小就长得匀称,该长的地方毫不吝啬。在后厨跑腿,一颠一颠的,可馋坏了这帮徒弟娃了。在狭小的后厨有意无意就有人碰一下蹭一下,打打闹闹的时候就给杏花的沟子拍两下。杏花也不恼,碰就碰了、蹭就蹭了、拍就拍了,反正也不少啥。直到一天杨老板发现杏花的沟子上都是油渍,就知道是这帮小兔崽子们干的,就破口大骂。
“往后谁再有事没事蹭人家杏花,蛋子我给他挤出来”
杨老板骂的狠,后头也就安静了。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里有一个白白净净的小伙,用眼睛就把杏花撩得心里直痒痒。
杏花也不甘示弱,避开人的时候她故意在小伙目前弯腰捡东西,两只小白兔活蹦乱跳探头探脑的。小伙子哪经得住这攻击,哈喇子能掉到地上,就这一下,就被俘虏了。
这小伙叫胡中,是外地人,比杏花早来半年。人不爱说话就知道干活,由此,杨老板也喜欢他,晚上就让他守店,他也就把房租给省下了。
晚上睡在用桌子拼的床上,就像是在烙饼子,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眼前全是白花花肉嘟嘟的玩意儿。人一旦放飞自己的意识,各种自己想看到的东西就都看到了。他开始给自己忙活,正在手忙脚乱的当口,门响了。
“谁?”
“我”
门外杏花轻轻地应了一声。
正是:
恩恩怨怨天注定,是是非非各自行。
杨师收徒前生债,胡中孽缘今世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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