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侯泉声长篇小说《商贤》人物塑造及艺术构写
砖子车军
成功或非成功企业家搞文学创作的不少，但优秀企业家写优秀企业家题材的小说且写得十分优秀的，我不能说仅有一个，起码不多。当我捧读旧识新友、淮安著名企业家侯泉声先生新出炉的上下册66万余字长篇小说《商贤》，随着小说情节一步一步深入，震撼与感叹不时冲击着我的神经，觉得是我多年没有阅读过的精彩小说之一，不由得把一些想法写出来。
老侯是个很会写故事的人，其能力超过许多搞文学创作或自诩为“作家”的人。之前，说老实话，我绝没有想到他会写作，就算写，恐怕也写不出真正意义上的文学作品。面对这部拜读中的小说，感觉自己被老侯狠狠地打了脸。
说侯先生是旧识，那是《短小说》杂志改制前，时任办公室主任的我因公务与他接触过几次，听说他早年爱好文学，与原淮阴县一班发烧友于1980年代办过文学社，时间久了，一些会写作的人冒了尖，他觉得自己不是写作的料，于是搁笔。其实论到他的大名我早知道的，全民经商那个年代，他敲了铁饭碗下海经商，经过二十多年商海浸淫，其集团企业在淮安虽不能讲家喻户晓，起码上至机关高层、下至黎民百姓，以及省内外天南地北的很多人都知道。也许贵人多忘事，2018年夏季，在朋友一个酒局上，我与侯先生并肩入座，冲他点点头，他望望我，神态显然记不得我。也难怪，他搞企业接触数以万计的人，哪里能记得不显山露水的我。不过，他主动加了我微信号。对于加我微信的人，我基本不主动跟人家联系，大多逢场作戏尔，时间长了便删掉一批不知谁谁谁的微信号。
想不到次日侯先生跟我搭话，向我讨教写作经验。我以为开玩笑，岂料他随即约我小酌，说就两人聊。几天后赴约，果真就我与他，我干了八两高度烧酒，借着酒兴天上脚下吹了一大通牛。他简略几句自己经历，说写了一部长篇小说书稿，请我把把脉提提意见。我吃一惊，答应看看。分手后，他传了第一章内容给我，草草看看，觉得平淡，交换了意见。此后纵有联系，也没有涉及小说话题。近日，得到他出版的厚厚两大册小说，抱着朋友书籍好歹翻翻心态，直接从第二章读起，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那晚八点，我坐在书桌前不知不觉读到凌晨二点还欲罢不能，这种现象还是我少年时期痴于读书才有过的，而今读书基本翻几页就搁下。老候的小说居然让我一时搁不上，是的，像有一根无形的线索牵着我往深处走，油然感叹老侯太会编故事了。说来我也算是个写作多年的人，但绝没有他这种过人的设置故事情节本领，更没有他将儒佛道哲诸种学术以议论方式通过主人公贯穿于小说主线的能力。
几个日夜读完他的小说，梳理了几点感受。
一是通过这部书，对老侯有了全新的认识。他一定读过以中国传统小说为基调，兼及哲学、美学、国学、释老、诸子百家等多种著作，具备深厚、渊博的知识，从而奠定了他的写作基础。而二十多年商海浮沉、身同感受商人的百端滋味，为他积淀了常人难有的素材和经验。
二是非凡的构架巨著能力。这里的非凡，从小说原本可以看出，他深谙中国传统小说与民间说唱故事乃至元明杂剧之道，又对一度被精英们否决的新中国十七年小说精通，知道如何张驰有度、深入浅出、扣人心弦地将故事发展与人物冲突纳入小说框架，从而演绎出一部当代传奇。就情节设置而言，类似白描的手法，采取的却是古典小说一环扣一环吸引人的路子。这一点，对于否定中国小说成就，一味套用外国文学创造手法写作的人而言，或许瞧不起，他们认为好的小说不必以故事为核心，或者干脆不要故事，以写得不伦不类，让人看不懂为能事。当然从他们推崇的高大上文学角度讲，没有错，推陈出新嘛，就算拾别人牙慧。事实上他们偏偏忘了中国小说的“初心”，就是从小处说起,说小的故事，从而演绎人间正喜悲欢离合的大剧。没有故事，还叫小说吗？
三是站在纸上的立体人物。小说中作者刻意塑造的一号人物是成功企业家韦达人，部分经商、皈依佛教等内容有作者影子，但绝不是作者本人，更非自传，只能说是在蓝本十分之一基础上，通过大胆的虚构和丰富的艺术创作，而成就的一个文学人物形象。而这样的形象，在近些年中国小说创作中几乎寻不到踪影。其原因是，韦达人下海创业，屡遭失败，但又在他敏锐的嗅觉与高于常人的胆识下，让企业绝处逢生，且在与各种险恶周旋、各种矛盾排解、各种内忧外患的夹缝中挣扎，特别是在经受亲人背叛、小人构害、丧子之痛、父逝、妻被辱等一系列沉重打击之中，毅然逐渐盘活盘大企业。但在富了之后，不忘回报社会，做了数不清的善事，尤其是最后与美国制造的反倾销一战，将爱国情怀发挥极至，几乎成了一个接近完美的人。偏偏是这样正能量的人物，很少有作家为他们树碑立传，害怕被文坛骂为“假大空”，甚至是“高大全”重演。
其实，我以为，接近完美与过于完美是有极大区别的，那是人与仙、贤与神、圣人与神仙的区分，我不是说神不好，神或仙是许多人向往并力求做上的，但神仙再完美，毕竟不能像人有血有肉有灵有魂而活生生地生活在你我他之中。而接近完美的商人韦达人，并非完美无瑕，比如对情感生活有些乱，虽然倾注的都是真情，毕竟他是一个有家庭的男人。当然退一步讲，那是烟火红尘生活，我们又不能苛求于一个男人不做男人。好在他在佛教中接受洗礼、国学中提高修为，终于涤荡了灵魂，完成一个接近完美人物的修正，从而成为一代可敬的商贤。当然，这也是对《商贤》书名最好的诠释。
书中其他正面人物形象如韦忠毛、庞叶、韦达松等塑造的也较为成功，他们各具特色生活在艺术世界里。对几个阴暗人物的刻画，同样入木三分，活跃于纸上。这些皆是通过故事的情节、细节表达的，限于篇幅，不展开叙述。
四是为企业家正本清源。中国的民营企业在解决泱泱大国人口就业方面，可以说占据半壁江山。在以前的文学创作中塑造的企业家形象，尽管有一些正能量人物，但大多是陷于家族、企业、小我或情感、婚外情之类的争斗，有的干脆被描写为黑心资本家，不能为社会传递美好的信息。倘若果真如此，这些企业家们能抗鼎半壁江山、投身到复兴伟大中国梦之中吗？显然不能。小说通过塑造富于大爱情怀的优秀企业家韦达人，不仅反映改革开放以来民营企业家为中国建设作出巨大的贡献，对社会发展、进步起到不容忽视的成就，关键是通过这个艺术形象为企业家们正本清源，他们同样是共和国的脊梁，是社会向上的台阶。而由优秀企业家创作的非凡企业家的形象，更具说服力。
行文至此，我对侯泉声先生真诚地说一句：感谢你通过文学形象为中国民营企业家代言，正因为有这些优秀的企业家默默无闻的贡献，社会才变得繁荣、富强、美好！
编辑：孙连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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