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列小说|匆匆那年,我们彼此亏欠(故事一)
左奇志
她和他发小,算不上青梅竹马。启蒙的时候,她和他开始同桌。
他是一班之长,她是那位最重要的委员,彼此年年成绩都拔尖,名字常常被老师排列在一起,十年如是。儿时是玩伴,她和他与伙伴们你追我赶,无忧无虑,毫无顾忌。
两个、多个人一起玩的游戏,她和他都会粘一块,形不离影;放学的书包是叠在一起的,头碰头趴在校园的石桌上一起完成作业;放假的时候,他也会步行穿过好几个村子来邀她一起戏水玩耍,和一些调皮的男孩一起爬树、捣鸟窝……
初中的课本还泛着新书味道的时候,那一天,窗外灿烂的秋阳照进了教室,她在玻璃窗里看到了坐在旁边的他折射的影子。
她透过玻璃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专注而出神。很久一段时间,她好像不能矫正和制止自己忍住看他的眼神和动作,很多次不由自主地看着旁边的他,看他略微泛起绒毛的嘴唇,看他轮廓不很分明的侧脸。有时目光和他转过来的目光相碰,她便不自觉地主动让开,几分钟又不知不觉偷觑到他认真听课的眉间……连老师讲课的声音都掰不回她偷偷注视的目光,泛滥得不能收拾。
英语老师叫他起来回答被动语态规律的时候,他坐前面,她坐后面。他站起来犹犹豫豫不敢肯定的时候,她分明看见了前面的他转向头,对她投来了求助的目光。后来,有很多很多次,她都接收到了彼此目光交汇的信息。
一大群同学外出春游的时候,她常常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在弯弯曲曲的渠道和宽宽的马路上,追风呼叫,欢畅惬意……
她喜欢和他坐在一起的感觉,喜欢看他用微笑脉脉注视着她的眼神。她常常帮他整理笔记和凌乱的书本,也习惯闻嗅他一场球赛进教室扑鼻而来的一身汗水的味道。
她和他桌子之间从来没有用粉笔或者墨迹划过三八战火线,也从来没有用纸条传达过信息。她习惯用眼睛搜寻他的足迹,把一举一动放在心间,那份默契,留在眼角,很多很多年……
渐渐地,她把他的名字隐藏在日记里,页页执着,开始把自己的名字和他的名字靠拢,把少女的心思锁在闺房。新年大家都流行明信片送祝福的时候,她也收到了一张他送的贺卡。“新年快乐!”纸片上除了他俊秀的笔迹,与她期冀的,有些令人失望。
她的早熟与他的懵懂一开始没有成平行线,也不是正比例。他转学走的时候,她依然没有把自己的倾慕告诉他,默默地在他的背影离开后泪流满面。
同桌了这么多年,连一张相片都不曾保留,一句近距离的话语都不曾说过,错过的花季,留恋的雨季。青涩的感觉,脉脉的情怀,留在记忆里,刻骨铭心,挥之不走。
多年以后,同窗的聚会,她和他晤面。他成为小儿之父,她已是别人的妻。依然被同窗玩笑地挤在一张座位,一股咄咄的陌生却使她选择了转移,静默不语。
低眉颔首,往事也变得缥缈。十多年的朦胧在再次相遇时悄然着地,在现实的土壤生根。临走时,他主动和她单独合影,少女时的梦想,在相片里现在看起来难以合拍,时间可以为证。扣倒,收藏,用记忆的灰尘封存。
偶尔在报端见到他熟悉的名字,偶尔在梦里残有彼此儿时嬉戏的情景,却忆不起真实的印象。她把他存在回忆的箱底,再也不想把它翻晒。老狼歌声响在耳畔的时候,你是否也有过和她一样的情愫?
作者左奇志,女,乡村教师。善良、乐观、朴实。讲台之余爱好涂鸦,聊以自娱。有《我是胡同一棵槐》、《海之子》等数篇散文见渚《岳阳日报》《汨罗周刊》等报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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